那黑衣人見狀,有些詫異“薛十七果真是個可怕的家伙,其人不在,竟也能讓這么多人甘心為他賣命,這種人,自然該盡快除去。”
“呸”小梅啐了聲“就憑你想對付十七爺下輩子也不可能”
黑衣人冷笑“那我就先送你去下輩子吧。”
假如是上陣殺敵,真刀真槍,小梅跟眾士兵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勇猛的對手,但是他們面對的,卻是個訓練有素的殺人兵器。
才對招,又有兩個士兵倒下,數人受傷小梅見勢不妙,縱身躍向最前,他的武功算是這些人里最好的,但才過了一招就覺察出吃力。
自己的一舉一動,在對方的面前,簡直就如同一個三歲小兒面對一個大人,招式跟姿態都極其可笑。
小梅奮力抵擋,耳畔聽到士兵慘叫,他也殺紅了眼,隱隱只覺著自己左臂上一涼。
他甚至都沒有發覺,直到旁邊有人大叫“生哥
”兩個士兵奮不顧身地沖上來,雙雙出手將那黑衣人擋住,另外兩人拼命地把小梅拖了出去。
小梅死死地盯著那黑衣人,大叫“小心”
卻聽身邊的士兵道“生哥你的手”
梅湘生一瞥,渾身的血都涼了。
他這才發現原本自己的左臂處空空蕩蕩,竟是
他直直地望著自己沒了的手臂,咽了口唾液,才察覺出一種鉆心徹骨的劇痛
而這一會兒,那兩個撲上去救下他的士兵也抵擋不住了,黑衣人冷酷地一笑,正欲再多收兩條人命,突然臉色微變“咦”
馬蹄聲從遠及近,馬車還沒到跟前,一道寒芒先射了過來
黑衣人微微側身避開,那兩個士兵死里逃生,就地滾開后退。
馬車生生剎住,車上的人向著這邊躍了過來,敏捷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只夜梟,飄然落在小梅跟那黑衣人之間。
小梅本來已經快暈厥了,猛地看到黎淵回來,他支撐著回頭,卻正發現小甘跳下地,把楊儀接了下來。
“楊侍醫”小梅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沙啞了。
楊儀拔腿跑了過來,一眼看到他正噴血的手臂,以及地上倒下的四具尸首,她的臉色迅速轉白,拳握的死緊,但她飛快地深吸了一口氣,先上前把小梅摁住“別動”
此刻黎淵擋住了那黑衣人,黑衣人望著黎淵,似乎不明白他明明有機會逃走,為何會選擇回來。
黎淵掃過地上的幾具尸首,道“閣下是哪一行的,這殺人的手法簡直令我自愧不如。”
黑衣人道“你又是什么人,先前你是怎么察覺不對的”
黎淵道“大概是閣下幾天沒洗澡,味兒熏到我了。”
黑衣人眼睛瞇起,他顯然不接受黎淵的這個玩笑“你找死么”
黎淵哼了聲“我敢回來,這不就是顯而易見的么”
此刻楊儀在搭帕里一通翻找,扔出兩顆保命丹給小甘“給他吃了。”
又頭也不抬找出一包十灰止血散吩咐旁邊士兵“給他灑在傷口上。”
兩個人手忙腳亂地照做,楊儀卻繼續找出了一圈桑白皮線“有沒有火折子”又有一個士兵趕緊找出火折子一晃。
小梅忍著劇痛,隨時都要暈厥“楊侍醫你、你為何回”
“閉嘴。”楊儀不由分說,跪在他的跟前,借著火折子的光摸索到他手臂上的血管大脈,感覺滾熱的血如汩汩流淌,楊儀咬牙“如果疼就叫出來。”
這會兒,黎淵跟那黑衣人已經動上了手。
黎淵是有點吃虧的,他因喬裝而來,沒帶刀劍,此刻只用一把短匕首給對方相斗。
加上對方確實在他之上,黎淵同他過了五六招,心里盼著楊儀快點帶那些士兵們走。
但楊儀此刻正低頭運針,將小梅手臂上的三處大脈一一縫合
小梅在她縫第一處的時候就已經暈厥了。
這倒好,省了經受那非人之痛。
楊儀動作迅速地封住大脈,又找出兩包金創藥再度給他撒上。
她的雙手血淋林地,像是在血池子里泡過,神情卻冷酷寧靜。
那黑衣人發現了黎淵的心不在焉,手底刀刃在黎淵頸間掠過“那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女官,楊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