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這樣最好”何副將竟脫口而出念了一聲佛,雖然還有點怪罪十九自作主張,但畢竟俞星臣無恙,這也算是皆大歡喜。
他們在這里會面之時,那邊兒屠竹跟小甘等,照看傷者。
寧振跟薛放,陪著楊儀,將那豬婆龍送到了牛仵作的驗房。
牛仵作正在廊下吞云吐霧,猛地看到幾個士兵抬著這么大一個兇獸進來,不由站起身來“好兇惡的豬婆龍。”
寧振見他認得,便道“牛仵作見過”
牛仵作嘖嘖稱奇地打量著“當然,我曾經去過洞庭,那邊兒就有不少。”
說話間,他看向了薛放跟楊儀“這兩位是”
寧振肅然道“這位是京畿巡檢司的薛十七爺,這位是京城太醫院的楊侍醫。”
牛仵作顯然也極驚愕,目光在薛放跟楊儀之間徘徊,終于看向楊儀“你就是那位女侍醫”
寧振忙對楊儀道“這是牛仵作,是從海寧府借調來的。”
兩個人各自點頭致意。牛仵作望著那被抬進驗房的豬婆龍道“我聽他們說捉到了食人怪,難不成就是這豬婆龍可又把它弄來做什么總不會是要吃它的肉吧。”
楊儀道“吃它的肉此物也能吃嗎”
牛仵作笑道“按理說是不能的,我曾經在洞庭湖那邊住過一段日子,那里有個傳說,說是這豬婆龍是龍宮的神官,不可得罪,就算有人打死了它,也不敢吃它的肉,那樣做會招致禍患。”
楊儀道“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類似的記載,說是這豬婆龍報復心極強,有人得罪了它,它就在那人過河的時候把船都掀翻了。當時只以為是傳說,現在看來未必不真。”
畢竟這樣的體型,若再長幾年,一般的小船確實會給它掀翻。
牛仵作笑道“果然不愧是楊侍醫,這都知道。不過把這東西弄回來到底想干什么如果真的要吃它的肉,那我可要先走了。”
他是個中年人,生得又糙,不修邊幅。不是寧振那種小白臉行徑,薛放覺著毫無威脅,便任由他跟楊儀你一言我一語。
聽到這里,薛放才插嘴道“誰要吃它的肉,生得這樣難看,肉必定也不好吃,何況好好地又不缺一口吃食,干嗎打它的主意。”
牛仵作笑道“小侯爺的話很有道理,豬牛羊還吃不過來呢,非得想更新鮮的一口兒,也是燒得慌。”
薛放卻道“如今那些人說它是食人怪,如果它吃了人,人再吃它,那簡直如同人吃人了想想就夠了。你只管先把它的肚子剖開,好好地翻一翻,看看到底有沒有人的骨頭、零件之類的東西,這樣才可以判定它到底是不是食人怪。”
牛仵作連連點頭“說的是。不過這一只如此之大,總不會是成精了的吧,我若是把它弄開,它回頭會不會找我報仇”
楊儀道“倘若它是食人怪,它傷人在先,咱們切開它,也是它罪有應得。倘若它不是,那就是被冤屈的,只要細細看過它所吃的東西,自然真相大白,那就可以給它洗脫罪名,它為何要報復呢”
牛仵作笑道“到底不愧是京城來的兩位,都這般能言會道,我可是笨嘴拙舌,說不過你們。”
寧振迫不及待,殺氣騰騰地說“別管那么多,它只要禍害人,就饒它不得若它記恨,只管找我就行了”
他倒是想動手,可惜又擔心這豬婆龍肚子里真有什么他的力道不好掌握,再弄巧成拙。
于是牛仵作操刀,從豬婆龍身上看著相對比較軟的肚皮著手,但就算是肚皮,皮質也十分堅硬,牛仵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刺入一個缺口。
這一會兒,楊儀卻看到了在房中靠內的那具尸首,正是大前天陳獻叫弄上來的,如今還陳列在那里。
牛仵作吭吭哧哧解剖豬婆龍的時候,楊儀走到墻邊,這尸首上被牛仵作灑了好些驅蟲的香料,裹了細麻布,卻仍是有些擋不住那些蒼蠅之類氣味跟形狀都有些不妙。
薛放瞥了眼,想叫她回來,又怕打擾她。
寧振本正專注地望著豬婆龍的肚子,一眼看見楊儀過去,錯愕。
他不曉得楊儀的厲害,只以為她單單弱弱又是個女子,哪里見過那些,別給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