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向薛放低低咳嗽了聲,薛放同他對視,心有靈犀,悄悄地起身。
兩個人躡手躡腳出門,背后俞星臣瞥了眼他們兩個,也沒出聲。
靈樞送了一碗湯藥來,俞星臣聞出氣味不對,信口問道“怎么是藥哪里來的”
“是楊侍醫叫給大人送來的,補中益氣湯。”
俞星臣的手一松,一份卷子掉了下來。
他轉頭看著那碗淡色的湯藥,眼珠在瞬間凝在上頭不動了。
靈樞有點不安,清清嗓子“大人,還是用一碗吧。楊侍醫說,對大人有好處的。”
其實楊儀沒有這么說過,她只是在安排給小梅、黎淵,以及其他受傷的人的湯藥的時候,“順便”也給俞星臣這個“死而復生”的人安排了一份,只叫屠竹送來,并沒有說別的。
俞星臣聽著他那句“對大人有好處”,喉頭微動,便將湯藥端了過來,淺淺喝了口。
人參的味道甚濃,而在這底下,是當歸跟甘草的微微甜,那點屬于補藥的微甜,簡直催的人心里發酸。
俞星臣垂眸,慢慢地一口一口,大口喝光。
然后他抓起一份卷宗抬高,慢慢地竟遮住了臉。
到了亥時,陳獻跟薛放從外回來,見明廳內還亮著燈光。
薛放叫了一個士兵來,把一包東西遞給他,讓送去給楊侍醫。
他自己提著一個小包,便跟陳獻進了廳,卻見俞星臣并沒有在看卷宗,而是靠在那張大太師椅上,雙眸微閉,臉色如雪。
薛放道“哎喲,俞大人是累的昏死、暈厥還是怎樣”
十九道“十七哥,休要玩笑,大人恐怕是累了,假寐一會兒。”
薛放走到跟前,抬手在俞星臣的眼前晃動,見他沒有反應,就又去試探他的鼻息。
冷不防俞星臣睜開眼睛,抬眸直直地望著十七郎。
薛放把手指收回,嘿嘿道“俞大人,你看我多關心你。”
俞星臣不理他,淡淡地問“兩位去了何處”他依稀聞到兩人身上有點兒酒氣。
薛放把手里拎著的那小包東西搖晃了一下,放在俞星臣跟前,道“我們可沒有游手好閑,去弄清楚了一件事。”
“何事”俞星臣垂眸打量那個油紙包,竟不知那是何物。
此刻小廝送了茶來,陳獻先端了一杯給薛放,自己才忙喝了口,說道“就是昨兒的那只豬婆龍為何要襲擊那個船家。”
俞星臣問道“為何”
陳獻冷笑道“先前案發,他的船上一片狼藉,我看到船板上散落著些青菜,還有一塊兒模樣有點怪異的肉,當時沒多想,后來跟十七哥說起來有人吃豬婆龍的肉,我便回去又問了一遍。”
那船家本就心懷鬼胎,被陳獻喝問,當即便招認了。
原來日前,他無意中從河道里捉到一只小豬婆龍,因為嘴饞,便偷偷將它殺了那肉就是小豬婆龍的肉。
誰知那夜正在享用,冷不防那只大的豬婆龍從水底躍起,竟是生生把他拽入水中幾乎喪命
現在想想興許那只小豬婆龍,就是這只大的的孩子,那豬婆龍咬拽船家,是為了給她的子嗣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