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俞星臣那樣平靜,難道是沒有收到亦或者就算收到了也沒在意
又或者,先前他在沁州出了事,那送信的人會不會以為俞大人沒了,那信自然也就
楊儀思來想去,突然間又想起今日在席上,聽琵琶曲的時候那種異樣心境。
當時薛放陪她離開,俞星臣突然起身,那一會兒,楊儀竟有種奇異的錯覺。
就仿佛兩人并不是在今生,而是在前世彼此通明。
那種感覺讓她情何以堪,所以竟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曾。
怎么會呢楊儀抬手摁在胸口為什么會有那種怪異的感覺
就在楊儀朦朧將睡的時候,細微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
楊儀跟小甘自然毫無知覺,外間的黎淵雖躺著不動,眼睛卻瞥向了門口。
腳步聲停在門邊上,然后輕輕地叩門“楊侍醫”是個丫頭的聲音。
黎淵縱身而起,悄然來到門口,把門打開“怎么”
他悄無聲息過來,聲音壓低,身子遮在門扇后面,把那丫頭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后,還以為是“小甘”,忙道“我們知縣大人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雨下的大請不到大夫,不知能不能請楊侍醫”
黎淵道“不行睡下了”
丫頭呆住,黎淵把門一掩,回頭,卻見楊儀披著一件外裳,她問“怎么是巫知縣有事嗎”
黎淵道“不用管,睡覺。”
楊儀本來就沒睡沉,起初還朦朧,聽到那丫頭開口,就醒了。
此刻道“別這么不近情理,何況病癥有輕重緩急。”
她說著就穿好了衣裳,回頭見小甘才醒來,便道“你困著不用起,就勞煩小黎吧。”
她知道黎淵必定會跟著,故而這么說,可小甘哪里放心,一個激靈徹底清醒,趕緊下地跟著過來“我才是姑娘的丫頭,他又不是。”
風吹著雨,廊下都是一片淋濕了。
小甘緊緊地攙扶著楊儀的手臂,生怕她不小心滑倒。
黎淵跟在身后,卻不停地轉頭看向廊外雨幕。
正往知縣院子走去,卻見有一隊人正從前方經過,楊儀隱約瞧見一人竟是陳獻,不由道“十九”
隔得太遠,雨聲又大,陳獻竟沒聽見,還是小甘揚聲道“十九爺”
陳獻驀地回頭,見是楊儀,趕忙打傘跑了過來“儀姐姐,這么晚了,你怎么沒睡,出來做什么”
楊儀道“知縣大人有疾,我去看看。你們在做什么”
陳獻擰眉,終于嘆了口氣“牛仵作被人殺了”
“什么”楊儀心頭一震“牛仵作”
先前薛放叫人去牛仵作的居處找人,一無所獲。
薛放覺著事情不對,本想吩咐衙役,多找些人遍府搜尋。
但目光所及,薛放將插在門口的燈籠取下。
單手撐了傘,踏水走到井邊。
這口井,正是之前牛仵作存尸首用過的。
井口不大,黑洞洞的,燈籠的光有限,竟看不清什么。
廊下,兩個衙差擠在一起,不知他要如何。
只聽薛放道“把燈籠拿過來。”
衙差戰戰兢兢靠前,總覺著沒有好事。勉強把燈籠跟著探進井中。
電閃雷鳴。
其中一個衙差好奇且又心懷僥幸地、壯著膽子向內看了眼。
他看見的,是在雪亮電光之下,一張雙眼瞪大、慘白的臉,他縮在井內,似人似鬼,又似乎要隨時躍出。
那衙差白眼上翻,一聲不響地往后倒下,竟是活活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