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方才面對巫搗衣,她才故意說巫知縣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此刻見俞星臣不言語,楊儀忍不住上前半步“你你總不會是懷疑,巫小姐害她的父親吧不然你為什么要讓我瞞著巫小姐”
俞星臣道“總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這里暫且不用你守著,且去一趟驗房吧。”說了這句,他又道“不過若是你累了”
楊儀白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俞星臣跟在她身后“楊儀。”
楊儀置若罔聞。
俞星臣道“你想不想知道靈樞去哪兒了”
楊儀微怔“怎么”
俞星臣見她終于開口,便道“說來有些奇怪,今日,我竟得了一封自京內來的快信。”
楊儀先前還想過這件,猛地聽他提起,一下子睜大了雙眼。
“呃,什么信怎么奇怪了”她假裝一無所知。
俞星臣淡淡地說道“怪就怪在信上所說的,竟是叫我留心海州的堤壩跟降雨而且發信人是誰竟也不知。”
楊儀當初讓楊佑持發消息的時候特意叮囑過,非但不能在信上落款,甚至不能他自己提筆寫,就算寫的那個人都不能知道是誰叫寫的。
故而楊佑持當然是萬分謹慎,僅僅把楊儀吩咐的話留在了紙上,別的線索一概沒有。
楊儀見他不曉得,稍微松了口氣“這、確實有點兒怪,不知俞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俞星臣輕描淡寫地說道“這種事情空口無憑,捕風捉影,豈能相信。”
楊儀微驚,當初不肯發信給陳獻,就是怕陳獻不當回事,如今聽俞星臣也是這個口吻“你”
俞星臣回眸,靜靜地看向她。
楊儀咽了口唾沫,呵了聲“你看這天,這雨可是一時半會兒會停下來的倒是跟那封信不謀而合。這種事關幾千上萬人性命的大事,防備一防備總是沒有什么錯兒的吧”
俞星臣微微一笑“你是說,有備無患”
楊儀正欲回答,突然想起他方才問的話“你剛剛說靈樞,靈樞到底去了哪兒”
俞星臣道“我因為也不太放心,所以就派靈樞去淺淺一看。”
楊儀目瞪口呆“那你剛才還”
俞星臣泰然自若道“我只是怕說出來的話,你覺著我是瘋了。所以看看你的意思。”
楊儀哼了聲“俞大人,你的心機少往我身上用吧”
俞星臣道“這不是心機,只是知己知彼罷了。”
楊儀皺眉“我身為異類,性情古怪,恃才傲物,自問沒什么要跟俞大人知己知彼的,你也趁早別這么說,我擔不起。”
俞星臣早知道方才他跟巫搗衣的那一番話她可能聽見,如今聽她果然提起,他不由笑了兩聲。
楊儀道“你笑什么”
俞星臣搖頭,沒有出聲,臉上卻始終帶三分笑。
直到快到驗房的時候,俞星臣才開口“楊儀,有時候你親眼所見的,并非就是真相,親耳所聽的,也未必就是真心話。”
楊儀不解,盯著他看了會兒“你的意思是,你跟巫小姐說了謊話呵在她面前說我的壞話,卻說不是真心話,俞大人,請恕我實在不懂,也不想懂。至于你怎么想我,隨你的意思,跟我不相干,你也不用對我解釋。”
楊儀說完了這句,邁步進了院門。
黎淵走到跟前,跟俞星臣面面相覷。
俞星臣對黎淵沒什么惡感,主要是因為在河道村客棧的那天夜里,黎淵跟薛放的對峙,讓他覺著有幾分奇異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