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振的刀鋒微微一抖“我當然不信。”
“那不就結了。巫知縣無事,只不過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罷了”陳獻指著那負傷的士兵“你是巡檢司的旅帥,這兩個人卻把你的命令視若無物,你覺著這正常么方才他們的出招你也看的清楚,說實話,我在京城,都沒見過這種身手的士兵,你區區一個海州,竟然收攏了這許多武功高強的人進巡檢司你給他們多少錢”
陳獻說著又指向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士兵”。
寧振抬頭“你、你什么意思”
陳獻道“我的意思,你當然該知道,只是你一葉障目不肯面對,這些人哪里是什么士兵他們的來路不正,你看不出來嗎至于他們來自哪里”
校尉察覺情形不妙“寧旅帥你相信一個才來海州幾天的小子,也不相信我們這班兄弟我來自哪里,難道你不清楚我自然只是為了巫知縣跟小姐著想為了寧旅帥,以及海州的安泰著想。”
陳獻聽出一點異樣,剛要問他到底來自哪里,校尉卻已經按捺不住“既然寧旅帥下不了手,那就讓我來,你如果想要對自己兄弟動手,那就隨你”
他說完后大喝一聲,挺刀而上
刀鋒劈過雨幕,竟把那千絲萬串的雨點揮的斜飛出去
陳獻索性將斗笠一把掀落,振刀迎敵,當時在沁州,他沒見過蒙面倭賊襲擊俞星臣、被薛放斬除的情形,如果見過,便會覺著此人的招數甚是熟悉了。
其他幾人眼見如此,也各自蠢蠢欲動。
就算陳獻勇者不懼,但雙拳難敵四手,方才他已經跟兩人纏斗過,如今又添一名好手,且是在雨中,身上蓑衣又各種不便,一時之間竟險象環生。
校尉似乎看出他的窘迫,招招不讓人,逼得陳獻步步后退,幾乎到了城墻跟上,退無可退。
寧振躊躇,正欲喝止。
那校尉卻勢在必得,竟虎吼一聲,橫刀向著陳獻身上斬落。
剎那間,陳獻把蓑衣扯開,用力扔向那校尉,鋒利的刀鋒瞬間將蓑衣的細草斬成千萬段,無數細草在雨水之中飛舞。
與此同時,陳獻身形騰躍,雙足在城墻上一踹,整個人凌空而起。
他單刀破空,向著校尉襲來竟是絕地反擊,奪命招數
那校尉正被那些細草迷了眼,猛地察覺一股涼意急速而至。
他整個人僵住,雖不知發生何事,卻有一種死神將臨的冰冷窒息感
就在性命攸關之時,一道影子從雨霧之中如鬼魅般掠出,人沒到,掌風先至,竟是雙掌連發,一記向著那校尉,一記向著陳獻。
如同一陣勁風吹雨,那校尉被拍的倒退而去,額頭卻一陣刺痛。
濃稠的血刷地涌出,順著鼻梁滾滾向下
只差一寸,他就被陳獻開了腦顱了。
若不是來人及時相救,此刻他已經倒在地上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首
其他的群賊急忙沖上去扶住受傷的校尉,各自悚然。
沒想到一個面孔如青嫩娃娃的少年,竟是這般難纏,如此厲害
而陳獻那邊兒,急忙扭身收招,卻仍是難逃那掌風的狠命一擊。
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舉手捏住,陳獻無法呼吸,勉強縱身躍落地上,身形踉蹌,胸口氣血翻涌。
他單膝跪地,只能用刀及時地支撐住身形。
垂眸,陳獻望著水花在膝下濺開,他卻冷笑了聲。
抬頭,他發現面前多了一道同樣身著黑衣、黑巾蒙面蓋頭的影子。
對方負手站著,好整以暇地俯視著他。
陳獻定神,生生把沖到嘴邊的一口鮮血吞下,他的目光掠過黑衣人,看向寧振。
十九郎傲然道“虧我還曾高看你一眼,原來不過是個被人操控的傀儡,你簡直玷辱了你外祖父龔老將軍的英名,在眼皮子底下養寇為患而一無所知今日就算你不動手,日后朝廷追究起來,你也難逃其罪你要想跟他們一樣殺人滅口,你就上吧看你十九爺怕過誰”
寧振正吃驚地望著那蒙面人,不知此人是什么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