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迅速在地上蔓延,死亡來的又快,又且無聲無息。
寧振的臉頰上已經多了一道血痕,幾乎深可見骨,差一點就傷到了眼睛。
他望著手中的斷刀,掃了眼地上的士兵,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驚怒,但并沒有任何畏縮。
“殺賊”寧振重又怒吼了聲,竟是赤手空拳沖了上去。
陳獻的眼睛都睜大到極致“寧旅帥不可”
他知道寧振這幅打法兒,儼然是去送死的
不顧方才那一掌所受的內傷,以及體力的耗竭,陳獻拖著刀試圖上來幫忙。
但他還沒到跟前,就見那流主手腕輕抖,向著寧振的胸口一掌擊去。
寧振的腰背被拍的向后異樣弓起,但他竟還繼續揮拳,拳風擦過流主的臉頰,雖沒有傷到他分毫,卻竟把他的蒙面帕子帶了下來
蒙面巾底下,是一張看著還算體面的臉,堪稱端正,透著上位者的威嚴。
可此刻這張臉上,卻帶著殺神一般的冷意。
“找死”
流主顯然沒想到這個小變故。
他原先根本沒把寧振放在眼里,此刻被激怒,便要痛下殺手。
不料陳獻已經及時掠了過來,他并沒有理會流主,而是將手中的刀一把擲出,竟是往旁邊的方向。
流主本來好整以暇,等陳獻自投羅網,那就可以一次解決兩個。
突然看他扔刀,已經錯愕,又見他方向扔的離譜,愈發錯愕,這兩番意外之下電光火石,他卻陡然明白了陳獻的用意。
當下低吼了聲,揮掌救援。
誰知已經是晚了。
慘叫聲響起陳獻那把刀不偏不倚地,正好刺入了之前被流主救下的那校尉的胸口
那本來正慶幸死里逃生、準備看流主大開殺戒的校尉,低頭看看深入胸口的那把刀,血沫從嘴角涌了出來,回天乏術。
流主怔在原地,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陳獻已經拖著寧振迅速后退,幾個巡檢司士兵沖上來,齊刷刷地擋在他們之前。
“好個奸詐的小子”流主不怒反笑,“今日我算是見識了。既然這樣,我也只能”
城墻下,雨落嘈雜,水流遍地。
這無邊的雨幕仿佛死亡的囚牢,讓每個人都深陷其中,艱于呼吸。
直到激烈的馬蹄聲打破了沉悶的雨水樊籠。
流主正抬起的手勢一頓,他轉頭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是他。”喃喃一聲。
那人還沒有到,那股縱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卻已經穿透重重雨幕,撲面而來。
地上正拼命拉扯著寧振的陳獻顯然也聽見了,他轉頭,雙眼之中重新燃起希望的亮光
方才雖用圍魏救趙的法子,驚險萬分地搶出了寧振,但陳獻知道他們仍舊在險境之中,就算這會兒有一百人,也未必是這流主的對手。
然后他意識到來的是誰。
十九郎從沒有任何一刻,如現在這樣喜歡過。
“十七哥是十七哥來了,”陳獻抱著奄奄一息的寧振,簡直要喜極而泣“寧旅帥你振作些,十七哥來了你得給我打起精神來,看這個什么勞什子流主被他揍的滿地亂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