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冷笑,不由分說,竟狠狠地舉刀,在巫知縣的胳膊上劃過。
巫丹殷低呼了聲,鮮血順著肩頭流了出來。
他疼的身子委頓,卻給那人揪住。
“你干什么”巫搗衣大驚失色。
蒙面男用倭語回了幾句,又對俞星臣道“這是第一次警告,還不趕快把薛十七帶來,我先砍斷他的左胳膊,然后是右臂,雙腿看看他能熬多久”
巫知縣不等俞星臣開口,冷笑道“你只管動手,誰若向倭賊求饒,我死也不能見諒。”
“父親”巫搗衣大叫。
“我不是你的父親,我跟倭賊勢不兩立。”巫丹殷靜靜地說道,完全不在意手臂上的傷,雖然他正疼得支撐不住。
那蒙面人眼神一沉,卻在此刻,門口人影晃動,有人道“住手,住手”
話音未落,竟是寧振押著一人走了進來。
巫搗衣目光微動,驚喜、驚疑,原來寧振用刀逼著的那人,竟是陳獻
俞星臣臉色微變,眼神狐疑。
靈樞也似猝不及防,定睛望著他們,將動未動。
陳獻卻道“俞巡檢,我不知道寧振是發了哪門子的瘋,我看他傷倒在地上,好心去扶,他反而恩將仇報”
俞星臣望著陳獻充滿了驚慌的眼神,嘆氣“寧旅帥是被這些倭賊蠱惑了恐怕他已經失了心神”
他看向巫搗衣“巫小姐,是你做了什么”
巫搗衣聽了陳獻的話,又見俞星臣這么說,冷笑道“原來也有你俞巡檢算不到的事情。”
“寧”巫丹殷渾身顫抖,又氣又疼“寧振你、你竟然”
俞星臣沒容他說完“巫知縣先前也說過了,之前寧旅帥的舉止有異,還濫用私行殺了兩個囚徒對了,是鋼針入耳的手法,連牛仵作也是他所害可惜啊,明明是前途無量的人,卻被蠱惑,自毀前程”
這會兒寧振押著陳獻走向巫搗衣身旁,他神情淡漠地問“搗衣,要怎么處置這個人”
巫搗衣望著寧振的臉,嘉許地“你做的很好,雖然我們的對手不只是他,但多了個賭注也不錯”
陳獻則乖乖地束手就擒,此刻咳嗽著“我本來就受了傷,儀姐姐叮囑過我不能跟人打斗,你們這樣有點兒勝之不武吧”
蒙面人望著陳獻,惡狠狠道“他是殺了山田的人也該死”
巫搗衣則一笑“俞巡檢,現在我們這里有兩個人質了,你還不把薛十七郎帶來”
俞星臣看看她,又看看那蒙面人。
目光暗涌,在巫知縣、陳獻,寧振三人面上轉動“看樣子,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寧振,”巫丹殷卻啞聲道“你、你當真忘了龔老將軍,忘了該守住海州的誓言了我年老昏聵有眼無珠也就罷了,你還年青啊,你不能就栽在這里”
蒙面人怒罵了聲“老東西,別再開口,不然有的你好受”
巫搗衣扭頭,用倭語道“你別再傷他”
蒙面人也用倭語回答“你真的以為他是你的父親你不知是哪里的野種被流主收留調教你就該忠心于流主,為他報仇先前流主曾下令叫你除掉他,你已經抗命一次,現在流主被薛十七郎所害,我們若不殺了薛十七郎,就再也無法回歸本國了”
巫搗衣胸口起伏不定“你殺了巫丹殷,會亂了大局。”
蒙面人冷笑“你不殺他,他也不會原諒你,當初是為你代替那個女孩兒,才殺了他的家人,他恨你入骨”
“別說了”巫搗衣憤怒。
正在此刻,俞星臣輕輕地咳嗽了聲。
旁邊本來壓著陳獻的寧振,手中長刀一轉,竟猛地揮向那蒙面人。
那人本以為他是聽命于巫搗衣,毫無防備。
眨眼之間,陳獻沖過來拉住巫知縣,就地一滾,竟把巫知縣救了出去
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蒙面人只能橫刀跟寧振的刀對上,寧振踉蹌后退。
身后靈樞過來扶住,擋在跟前,來的正也及時。
現場陡然變局。
巫搗衣看看被陳獻拉走的巫知縣,又看向寧振。
“你”她疑惑地望著寧振“你沒有中我的攝魂之術”
寧振因為傷重,之前只是勉強撐著,此刻已經搖搖欲墜,被靈樞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