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沒事,”廖小猷道“倒是怕這車給我撞散架了呢。”
薛放重重地嘆了口氣。
正要轉身,就聽廖小猷小聲道“小太醫,你跟十七爺吵架了”
楊儀道“沒有。”
廖小猷道“要么是他欺負你了不然你怎么不理他。”
“行了,你別說話。”
車內,楊儀在車廂一角,而廖小猷偌大的身量,委委屈屈地躬身低頭,兩條腿艱難地盤在一起,就算如此,他一個人就占了車內大半的空間。
此時廖小猷看楊儀閃爍的神色,他竟笑道“不要緊的,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
楊儀忙道“你再說我就不高興了。”
薛放在外聽了正著,卻又高興起來。
他才心甘情愿入了車內,車被一壓,原來是俞星臣竟俯身進來了。
十七郎愕然“你來干什么”
俞星臣道“馬背上顛的很,就委屈小侯爺跟我擠擠。”
薛放恨不得把他扔到廖小猷的車內去,然后把楊儀換回來。
俞星臣自顧自盤膝坐定,抖了抖自己的袍擺。
這會兒隊伍已經前行,馬蹄聲,車輪聲。頃刻,俞星臣道“其實我也有幾句話要跟小侯爺說。”
薛放不習慣跟男人同車,尤其是俞星臣,很是別扭。
正假作運氣調息狀不理他,聞言問道“什么話”
俞星臣道“是有關京內還有北境的事。”
周朝四夷,從沒真正太平過,西南那邊兒,至少還有個狄聞鎮住,東南海畔,時不時有倭寇之患,不過經歷此番,總算可以緩一口氣。
至于北境的東北跟西北兩地,則更是棘手,東北有胡虜跟北原、鄂極國等虎視眈眈,西北則有婆羅洲的勢力,情形也極為復雜,一言難盡。
薛放畢竟是兵部的人,之前在羈縻州,也很留心四方戰事,一聽俞星臣這么說,忙斂神。
另一輛馬車上,楊儀雖不理薛放,其實還是留意他的舉動的。
從車窗邊兒上往外看,見他進了車,倒是放心,誰知又見俞星臣也趕著入內。
楊儀微怔,猜測俞某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跟薛放同車,總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她正在胡思亂想,只聽廖小猷道“小太醫,昨天晚上那跟著我的小兵說,你跟十七爺還沒有成親”
楊儀一笑“你都知道了”
“當然,”廖小猷自顧自道“昨晚上那家伙還說,小十七爺在海州,把倭寇頭子殺死了,我還不太相信呢。”
“這是真的,他的手臂受傷也是為此。”
廖小猷瞪大眼睛“他要真的是個能人,俺倒是愿意跟著他。”
楊儀斂神“你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他待人是最好的你跟著他,比跟著其他人要可靠。”
廖小猷驚奇地“你這么說他好,怎么剛才還不理他呢”
楊儀語塞“那也不是不理。”
“你別怕,”廖小猷哼哼道“要他真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打他。”揮了揮自己銅缽大的拳頭。
“不不,他沒有欺負我”楊儀知道廖小猷心實,生恐他誤會,便笑道“其實,我們之間多是我欺負他。”
楊儀還怕他不信,誰知廖小猷卻笑了,竟說道“我阿娘也是這樣,我阿爹在外頭威風的很,回了家里,給我阿娘揪著耳朵訓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