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忙一搖頭“還有別的事嗎”
“別的沒有了吧。”楊佑持回答,又忙道“你莫非是問鋪子的事那個一切順利,回頭我跟你細說”
楊儀索性直說“二哥哥,我的意思是,宮內有沒有下旨,革除我太醫院的官職”
“革除”楊佑持瞪圓了眼睛“這是哪里的話”
楊儀比他更驚訝“沒有嗎”
“當然沒有,你從哪兒聽說的”楊佑持百思不解,又忙道“你走的那天,宮內倒是傳了一道旨意,說是皇上欽點了大妹妹趕往海州,配合俞巡檢跟十七調查食人怪案呢我以為你知道,難道你不知”
楊儀呆住。
回想那日在宮內面圣,皇帝明明就說了叫她選擇,要當官兒,就老老實實呆在京內,如果出京,那就等同于自己棄了官職。
她明明已經做出了選擇,起初還想告訴楊登來著。
怎么竟然還有什么旨意、什么欽點她出城這簡直是比楊甯進宣王府更叫她吃驚的事。
說話間,城門已經近了。楊佑持看著那邊幾道身影,都著內侍服色,鮮明醒目,路人紛紛避讓。
他小聲道“大妹妹,我先避一避。那些宮內的公公們迎過來了。”
楊佑持趕緊放慢了馬速,避開一邊兒。
此時,車駕也慢慢地緩了下來了,前方薛放的馬車已經停住,靈樞扶著俞星臣下車,上前拱手跟那些太監們相見。
老關親自扶著薛放下地,十七郎揚眉看過去,卻見此刻在城外迎接的,領頭的有一個熟人,竟正是之前因為朱弘案子,去過巡檢司、卻誤打誤撞跟薛放“不打不相識”的江太監。
薛放見了別的人,反應還尋常,看到江公公,卻一反常態笑了起來“江大哥”
江太監那邊兒正跟俞星臣寒暄,實則眼觀六路也正找薛放。
一眼瞧見他,極其喜歡,聽他叫自己“江大哥”,那喜歡就加了倍。
不料定睛一看,卻見他吊著手臂,人也不似以前般神采飛揚光芒四射的,臉色略略蒼白,人也清減憔悴許多。
江公公臉上的笑容猛地收了起來“十七”他拋下俞星臣,緊走了幾步迎上,想要扶住薛放,又不敢碰他的手臂“這這、這是真的他們說你的手”
薛放笑道“不要緊,已經接起來了。”
“接”江太監手一顫,眼圈已經迅速地泛紅“你你你還笑這可是小事”
薛放道“我的命還在,就不是大事。”
江公公是個性情中人,雖跟薛放交往的并不很密切,算來只見了幾次而已,但對這少年已經印象深刻,喜歡的入了心。
如今見他竟然負傷而歸,且先前偏又聽說了好些有關他斷臂的傳言,簡直叫江太監情難自禁。
他吸吸鼻子,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潔凈的手帕擦眼睛“你這小子,對你來說還有什么是大事”
薛放用左手拍拍他的肩膀“江大哥,好多眼睛看著呢,還以為我把你怎樣了你巴巴地出了城,是怎么樣,有什么事”
江太監被他提醒才想起來“是了,我差點兒把正事忘了,是皇上、傳你們即刻進宮見駕。”
薛放訝異“這會兒不能等我們回去安頓了,喘口氣”
江太監眼里的淚花還沒擦干凈,又破涕為笑,他忙輕輕地打了薛放一下“渾小子,這是皇上的口諭,你少胡說。我警告你,待會兒進了宮,你也得好生回話,別以為立了功就大意了”
他手帕遮著嘴,低低道“皇上最近龍體欠佳,又有北境的戰事擾心,很不痛快呢,務必小心。”
薛放嘆氣“那這可不是面圣的好機會,我天生就這么笨嘴拙舌的,誰知哪句話說錯,大不了我少開口,交給俞巡檢去應付就是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江太監痛惜地打量他的手臂,忽然又想起“楊侍醫呢怎么不見她人,她也要一塊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