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連一驚“傷的厲害”
“左臂斷了。”老關低低說了這句,帶人離去。
老關領了廖小猷回到巡檢司,先帶他去見馮雨巖。
馮雨巖的正廳內,葛靜跟孟殘風都在,也聽說了薛放帶了一個大個子回京。
當廖小猷來到廳門口的時候,廳內的光線都為之一暗,眾人齊齊轉頭,看到廖小猷真容,各自驚嘖。
這才知道所謂“大個子”,不是夸大其詞而已。
如今薛放被封了五品的懷遠將軍,俞星臣被賜爵,不過兩人實際的職位還是在巡檢司,至于宣王府典軍、端王府的咨議參軍,也都是光耀的名銜,以示皇恩浩蕩罷了。
馮雨巖看廖小猷相貌不凡,心里是喜歡的,可又知道他性情魯直,在巡檢司內恐怕又另外生事。
但這等人物往外推,又舍不得。
葛靜在旁看了出來,便對馮雨巖道“將軍,如有疑慮,暫且不必收編,就叫他近身跟著小侯爺、權當是個侍官就是了,等歷練過后,覺著妥當或者他立了功,那時候再順理成章地收入巡檢司,豈不好”
于是一拍即合,馮雨巖便叫廖小猷去領一身軍漢的衣袍,暫時負責跟在薛放身旁就是了。
他還擔心廖小猷不會滿意這個安排。
不料廖小猷并沒在意,只問道“這里有吃飯的地方么”
馮雨巖跟孟殘風都愕然。
葛靜笑道“有有有,先前小侯爺在這里住著,每日自有飯食供應,不必另外花錢。你若也在這里,自然也少不了你吃的。”
此時說這話的葛隊正,當然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會為這句話而痛哭流涕。
這里才做了安排,俞星臣前來拜見,見廖小猷也在,便向著他點點頭。
小猷道“白臉的,昨兒多謝你攔著我,不然我就真闖禍了。”
俞星臣忙向他比了個手勢,叫他不要多言。
廖小猷倒明白,偌大的個子,吐了吐舌,見老關在外頭招手,他就趕緊轉身出門去了。
馮雨巖明知有事,可俞星臣不想說,他便不問。
只道“才自海州回來,薛放不必說,身上帶傷,至少給他一個月的假期,你也一番勞累,總該歇息幾天,怎么就來了”
俞星臣道“我也沒有什么事,此刻巡檢司內人手又緊,索性回來辦差。”
葛靜大加贊揚“如今你可是封了爵的人,這等光耀,就算是在你們俞家,也是難得的吧”
俞星臣含笑垂首,向他點頭。
孟殘風卻難得的說了句公道話“人家也是拿命拼出來的這次海州之行,若不是派去的人得當,只怕萬萬不會得現在這個局面。”
馮雨巖深有同感“海州的局勢之詭譎,超乎我等想象,我只看星臣你送回來的折奏,就已經心驚流汗不止了。還好天佑我朝”
葛靜卻小聲道“就是不知道十七的手臂到底能不能恢復,連楊侍醫也無能為力”
俞星臣道“楊侍醫已然盡力,只是小侯爺的手臂被斬斷了筋脈,一時之間難以恢復也是有的。假以時日,未必不會緩和。”
孟殘風道“我看那個小子不是凡品,斷斷不至于就栽在這上頭。”
葛靜道“我今兒想去看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向馮老將軍。
馮雨巖說道“想去就去,他這次確實立功不小。”
孟殘風突然道“前些日子我聽欽天監的人說,扈遠侯請王監正幫忙批八字,擇成親的日子呢也不知真假,難不成會趕的這么急”
俞星臣以為自己已經古井無波了,聽到“批八字,成親日子”,心里突然一涼。
今兒一早上,薛放醒來,那從沁州開始跟著他的小兵已經熬好了藥,巴巴地等著他喝。
薛放聞著味,一陣陣地犯惡,可想著楊儀說“一次也不能少”,竟咬牙切齒,把一碗湯汁跟喝毒藥似的灌了下去。
才在強忍不適,外頭扈遠侯到了“醒了覺著如何”
薛放還只穿著中衣,沒起身整理。
扈遠侯一眼看到他兩個肩膀明顯地挑著,驚了驚“穿著外袍我還看不真,竟真瘦了這許多”他走過來,心疼地捏捏薛放的肩。
薛放忙晃動肩頭,想把他的爪子甩開般“別亂動。”
“我看看有什么打緊的”扈遠侯滿目憂慮,關切問“傷口還疼嗎先前也忘了問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傷”
薛放道“都習慣了。”
扈遠侯一震“我看看”他舉手要脫薛放的衣裳,薛放抬手擋住“別動來動去的啊,我心里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