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先去見扈遠侯,入內略微寒暄,便請診脈。
聽了會兒,楊儀道“侯爺的腿痛已經減輕了吧”
扈遠侯道“之前的茯苓補心湯服過,身上輕健不少。又服用了所開方子上的飛步丸之后,腿疼一日比一日輕,如今已經不似再發之態。”
楊儀道“侯爺的上焦下元已通,料想沒有大礙,如今只有些許痰嗖,只要再清除了此癥,便可痊愈了。”
于是又叫拿了紙筆,寫了個清肺化痰丸的方子。
扈遠侯抿唇。
因為這位是自己沒過門的兒媳婦之前又且輕視過她。此刻扈遠侯很不想在楊儀面前表現的過于“喜形于色”,畢竟自己的兒子已經為她“神魂顛倒”的,他當然要拿出做長輩的樣子來。
但無可諱言的是,扈遠侯在心里已經對楊儀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有常年不能康復的病患,才知道被疾病纏身無法治愈的痛苦。
而楊儀就是替他解除了痛苦之人,扈遠侯如何不感激。
雖說對于楊儀嫁入薛家、心里還有些許“顧慮之處”,但其實也早把她視作薛家的人了。
扈遠侯命人拿著方子去制藥。
他望著楊儀“有一句話,我想當面問問你,你可跟我說實話。”
楊儀道“侯爺請說。”
扈遠侯道“不約的手臂、到底怎樣,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康復如初”
楊儀沉默。
扈遠侯的心就在這沉默中被越懸越高。
他耐不住,把心一橫“你、不用顧慮,說實話便可,再怎樣他是我的兒子,就算他不能”
楊儀道“會好。會康復如初。”
扈遠侯屏息“真、當真”
楊儀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極其淡然的篤定“當真,一定會好。”
扈遠侯聽了,簡直比自己的病愈還要叫人欣慰,他一笑,轉過頭去,那笑卻有點發抖,仿佛是要喜極而泣的樣子。
楊儀察覺,不想見扈遠侯難堪,便起身道“我還要去給十七看看,請恕我告退。”
“去吧,去吧。”扈遠侯聲音低低,他得安靜一會兒。
楊儀出門,正撞見艾夫人一行,楊儀止步行禮。
艾夫人和顏悅色地“這是要去哪兒為何不多坐會兒”
“要去探望十七爺。”
“哦對了,”艾夫人微笑“去吧。好好地給十七看一看,為他的傷,昨晚上侯爺一宿沒睡著。”
楊儀垂首,轉身往薛放院子去。
走到角門處,她若有所思地回頭,卻見艾夫人并沒有進門,仍是站在門口,正靜靜望著她。
薛放的院子里,他已經等的不耐煩。
斧頭去探聽著,說楊儀在給扈遠侯診脈,薛放磨牙“他可是真有福氣還得先給他看。”
才要叫斧頭去催,卻見豆子搖頭擺尾地來了。
正先前那小兵來取碗往外走,冷不防見一個狗頭從門口出來,他來不及躲閃,身形晃動,手中的藥碗掉在地上,摔成幾片。
豆子忙往旁邊跳開,小兵也驚跳,抬頭卻見豆子身后跟著楊儀,他忙致歉“楊侍醫,對不住,傷著您了么”
楊儀道“無礙。留神些。”
見小兵低頭去撿地上的瓷碗,她道“小心別傷了手。”正要邁步進門,忽然回頭看著地上碎裂的瓷碗“這是當歸補血湯”
小兵道“正是,按照您吩咐的每天早上一碗。”
楊儀見他手里拿著半個摔破的碗,里頭還有點殘汁,便取過來低頭聞了聞。
她的眼神微變“是你熬的,還是你叫別人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