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夏統領害怕不敢,便伸了伸左臂,道“好吧,就叫十七爺來伺候你出去”
就在這時,外頭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住手,住手不可對神官無禮”
自然是那個胡老先生,被人扶著快步走了進來。
他走的太快,咳嗽了幾聲,待進了門,突然看到胡小姐躺在地上,一驚“飛雪怎么了”
陸神官道“老先生放心,小姐今夜可無恙。”
“多謝神官,”胡老先生撫了撫胸,吁了口氣,抬頭看看薛放“這位就是京內巡檢司來的薛小侯爺么”
薛放道“你是何人”
“老朽曾在順天府任職也曾有幸跟扈遠侯照面過。當時小侯爺還未回京”老眼昏花地打量他,贊說“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薛放道“你來做什么”
“小侯爺怕是有什么誤會,陸神官法術精妙,甑縣百姓多得他恩惠,如今門外已經聚攏數百之人。小侯爺切勿錯怪好人,更加引發民變。這是老朽的肺腑之言。”
楊儀聽見數百人,心微微一沉。
薛放面不改色“你也是這數百人里的一位”
胡老先生道“小侯爺,老朽只是來調停的,你千萬莫要行差踏錯。”
“我看你也是個老糊涂,你孫女兒明明病了,你不找好大夫給她看,反而把她一個清白女子放在男人這里,你就不怕出點什么事竟還在給這人說話。”
胡老先生一怔,忙訴說“小侯爺有所不知,孫女兒是被狐妖附身自然是要神官給驅邪的,何況先前不是沒看過大夫,可都不管用。小侯爺還是莫要說些得罪神明、會下拔舌地獄的話。”
薛放哼道“我這里有個現成的大夫,你要不要試試”
胡老先生早看到他身邊還有個身形瘦弱之人,只是沒有在意,這會兒瞪圓了眼睛“這是”
楊儀行禮“太醫院,楊儀。”
胡老先生喃喃“這個名字、怎么有點熟悉”
薛放笑道“我看你真老糊涂了。”
陸神官溫聲道“這位就是受封太醫院的本朝第一位女太醫,楊侍醫。”
胡老先生愕然而驚喜“就是、那那位大名鼎鼎的楊太醫”
這會兒門外的聲音更加嘈雜,薛放給夏統領使了個眼色,叫他出去幫手。
心中轉念,薛放對胡鏞道“你偏聽偏信,把孫女送到這里任人擺布,如今,楊侍醫說她能夠用醫術將胡小姐治好,你信不信”
胡老先生呆了呆“這、這怎么可能陸神官”
薛放瞥向神官“你先前不也說過,你跟楊侍醫的醫術,同在什么巫彭之下,也想看看她的醫術會不會奏效么”
陸神官何其精明,頓時察覺他的意圖,躊躇“不錯。”
薛放道“不如這樣,那就讓楊儀放手去給這位胡小姐診看,假如她能夠治好了,就說明胡小姐的病癥,不是你說的什么狐妖附體你是在騙人”
陸神官皺眉。
“你敢不敢”薛放盯著陸神官,“就在這胡老先生見證之下,對了也告訴外頭那些百姓,讓他們看看,到底是陸神官神通廣大呢,還是那根本就是大夫也能看好的病癥,陸神官,到底如何”
陸神官瞥向楊儀,又看看薛放,終于道“有何不可就同小侯爺打這個賭,不過,既然要賭,那不如加多一重,假如楊侍醫治好了,我隨你擺布,假如楊侍醫治不好,小侯爺不再為難道場,即刻離開甑縣,如何”
楊儀在薛放的手腕上輕輕地一搭。
她雖知道巫彭的傳說,也知道巫醫跟祝由之術,但也只是皮毛而已祝由之術深不可測,楊儀雖精通醫理,但對于此道卻極為陌生。
如果只是試試看,那當然無妨。
但要賭的這樣大她不是不敢,只是得慎之又慎
薛放望著她搭在自己腕上的纖細玉指“還記得在羈縻州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嗎我所信任的兩樣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