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抬眸看去,卻見流水潺潺,光芒閃爍。
“有什么可看的”
就在他問話之時,那流水突然變動,竟逐漸出現了一副薛放極熟悉不過的場景
薛放臉色陡然變化,直直地看著那一幕那是曾經他在去海州時候做夢夢見的場景。
怎么可能。
但,身著素色衣裙的女子立在高崗之上,風吹她的衣袂跟青絲,而一個少年站在山下正凝望著她。
然后他奮力向前追過去,可磕磕絆絆,跑了許久,仍是相隔天壤。
薛放幾乎陷入震驚之中“這是什么”
“這是星官的心魔。”
薛放不忍再看那拼命前行卻始終不可得的少年,他用力一搖頭,閉上眼睛“不,這不是真的。只是個噩夢。”
陸神官道“那什么才是真的”
“真”
薛放突然看向自己的手,右手上傳來了極熟悉的觸感。
慢慢地,是他最熟悉不過的纖手探過來。
就是昨夜,再顧瑞河那小屋子的東屋里,楊儀靠在他的懷中睡著,醒來,卻同他十指交握。
“這才是真的。”薛放喃喃,心滿意足。
懷中的楊儀扭頭看他,眉眼盈盈“十七,你能動了”
薛放心潮澎湃,竟道“對,這才是真的。”
庭院之中,燈火幽幽。
陸神官從房中走了出來,輕輕將門帶上。
從廊下轉到樓梯口,看向下方。
胡小姐已經服了湯藥,可不知為何仍沒有醒來。
胡老先生已經有些焦急“到底成不成呢楊侍醫”又不好格外催促。
楊儀額頭微汗“應該醒來了才是”又忙去診胡飛雪的脈。
她肩頭無形的擔子極為沉重,幾個賭都壓在上面,她可不想功虧一簣。
拼命定神,仔細聽過了胡飛雪的脈搏,卻似無大礙,只仍舊有一點氣滯。
楊儀睜開眼睛,把胡小姐從頭到腳又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事。
她忙解開胡飛雪的衣帶,看向她腰間,卻發現一塊淤青。
一剎那楊儀幾乎啞然失笑她竟是忘了薛放拍了一刀,以他的力道,雖未曾全力,但一個弱女子如何禁受得起
楊儀忙又給她疏通,推拿調氣。
不多時,胡飛雪喉頭一動,竟是醒來之意。
陸神官見狀,緩步下樓。
楊儀聽見腳步聲轉頭,看他一人下地“十七呢”
陸神官道“星官無恙,只是需要假寐片刻。”
楊儀皺眉“假寐”
吳校尉也忙道“十七爺如何”
陸神官擺擺手“不必著急,他問了我一些事大概一時情難自禁,容他靜一靜無妨。”
說話間,胡飛雪已經睜開雙眼“這、這是哪兒”
猛地望見了胡老先生“祖父”
胡老先生大驚大喜,扶著胡小姐“飛雪,你無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