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任家的路上,楊儀細細檢查薛放的右臂。
他很聽話,竟沒有將吊著的布帶解下,也沒有動到右臂的傷。
楊儀頗為欣慰,又問“方才你為什么不留在道場”
薛放反問“我當然是跟你一起。留下干什么”
楊儀抿了抿嘴“小猷不能離開,還有陸神官那個人,我怕他又生事。”
“你是擔心俞星臣對付不了他”薛放哼道“我已經把他兩只手臂都卸了,他要用法術還是符咒,沒手可不行,俞星臣要是聽話,就把他的嘴封上,那就萬無一失。不過倘若他不信邪那也隨他。”
“我看這件事不太好辦,畢竟陸神官有御賜的金牌。”
“既然俞星臣去了,那就叫他去處置,他能辦就辦,辦不了我辦。”
楊儀見他滿不在乎的,伸手點點他的額頭“他辦不了你辦難道你比他官兒大”
“現在就嫌我官比他小了”薛放睜大雙眼。
楊儀一笑,重新給他把衣袖整理妥當,想到俞星臣官袍凌亂的樣子“不過,任家也不知是怎么個情形。”
薛放道“總之靈樞有命在,就不算大事。”他摸了摸豆子的頭,寵溺的口吻“沒想到,還真是豆子立了功。”
豆子聽出他的語氣,高興地搖搖尾巴。
可惜豆子不能開口說話,不然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們了。
之前俞星臣在派了那士兵下井之后,士兵入了密道。
他們等了一刻多鐘,俞星臣心中焦急。
他在想一個問題,井底顯然不是能隨意出入的,那么這密道的出口自然是在另一個地方。
可任府上下都已經搜查過了,除了
他吩咐手下帶著士兵守在井邊,自己帶了另一批人,趕往任家老太太的院子。
本來俞星臣做足準備,想一探究竟,誰知卻見院門半開,里頭卻不見老太婆的蹤跡。
俞星臣驚疑,于是派幾個人去找老太太,一邊命人在房內四處搜尋。
這么一找,卻自對間的衣柜中,發現一處暗道。
俞星臣先前下井,此刻身上各處不適,手臂,雙腿,尤其是腰,隱隱作痛。
望著那個黑洞洞的入口,他實在沒有膽氣親力親為。
里間從井內爬入的那士兵正背著靈樞向外,正好跟奉命進內的那隊人馬碰了個正著,這才齊心協力將靈樞帶回。
士兵把密室里的情形飛快地跟俞星臣說了一遍。
而院外也傳來消息,說是那老太婆不知怎地,走到了先前任家那“送走”的一對姐弟院中,不知要做什么。
薛放跟楊儀的馬車停在任家門首之時,康兒跟斧頭正等在門口處。
看見薛放跟楊儀,兩個人一起沖上來迎住。
康兒先忙拉著楊儀道“楊姐姐,快救救靈樞哥哥吧,斧頭哥哥說你最厲害了”
之前看見靈樞昏迷不醒被背出來,康兒哇哇大哭,斧頭先前安慰她好一會兒,只說楊儀如何如何厲害,只要楊儀來了,就無事,這才把她安撫住。
靈樞被暫時地安置在前廳之中。
而任家其他的人,任秀才受傷給送了回來,此刻被齊夫人一起被看押在房內。
任家老太太也被“關”在空置的房屋內,任秀才起初還叫嚷要去看望自己母親,后來大概是傷的不妙,聲音漸漸低下去。
進了廳中,楊儀看向靈樞臉上,見他面色灰白,竟是一股死氣。
她心頭一沉。
忙去診他的脈,入手冰冷,而脈象沉微,弱不可數,就如同一個困于病榻良久的人,元氣耗損,過于衰弱所致。
楊儀取銀針,給靈樞百匯跟人中針灸。
兩處刺過之后,靈樞仍是沒有反應,楊儀又給他十宣放血。
刺十宣穴,可以清熱醒神,定驚袪毒的效用,跟針刺人中百匯是一個道理。
這會兒薛放不在,斧頭跟康兒兩個一左一右站在楊儀身后,之前怕打擾她,都捂著嘴
在楊儀針刺十宣的時候,康兒才擔心地問“為什么扎靈樞哥哥的手指,他豈不是會很疼”
斧頭忙小聲提醒“別出聲,儀姑娘是大夫,這是為了救靈樞。”
“原來刺手指可以救靈樞哥哥那以后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