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林瑯給皇太后診過脈,笑道“娘娘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太后原先那駭人的肚子,已經消減的看不出異樣,簡直跟常人無異,臉色都變得紅潤。
這些日子,太后的脾氣也見好,只覺著身輕體健,心情愉悅,跟先前判若兩人。
太后笑看林瑯“你的嘴里就聽不到不好的詞兒。”
林院首呵呵笑了幾聲,道“看樣子我在娘娘面前,是失寵了,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叫人無奈。”
他揣著手,故意嘆了口氣。
太后跟丹霞看了,都笑了,太后道“你倒是說明白了,誰是長江的后浪”
林瑯嘆道“還哪里有別人自然就是讓娘娘一見就傾心的楊侍醫了。”
“你這個老東西,”太后笑著點頭道“你若說別人,本宮也不服。你要是說楊儀,還當得起,怎么了,被她推倒的前浪,你是心有怨言嗎”
“臣哪里敢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而已,”林瑯擺手,又道“若是楊侍醫,不等她推著,臣自己就先溜溜兒地退了。”
丹霞聽他們越說越有趣,不由嗤地笑了。
太后又道“你只管笑,你沒看前浪林大人也胡子一把,還不給他搬個凳子來坐著別還沒給推倒,先給站倒了。”
丹霞忙親自去搬了個凳子來“林院首請坐。也別太自謙了,娘娘只是同你說笑呢。”
林瑯道“我豈不知,也正知道娘娘不拘小節,才肯跟娘娘說笑幾句。”
皇太后望著他,忽然也跟著斂笑。
輕聲一嘆“這也是難說,楊儀倒好,就是有些太不安分了,先前突然間就被皇上派去了海州,這剛回來,連本宮的面兒還沒見著,忽地又去了甑縣你說一個小小的女子,身子骨又弱弱的,她怎么就那么能跑呢”
林瑯道“娘娘,我可又要斗膽糾正了,楊侍醫可不是什么小小的女子,她可是您中意的人,皇上親封的太醫。自然是比平常人不同比如海州這次,多虧了皇上慧眼派了她去,不然可真是后果不堪設想。”
太后感慨“你當然也聽說了,海州這次的倭寇鬧的很兇,這次巡檢司去的人,除了個俞星臣,多半都掛著彩回來的,連那個薛十七也幾乎斷了胳膊,若不是楊儀跟著,唉,可是損兵折將,就算贏,也是一個慘勝。”
林瑯跟著點頭。
太后忖度道“原先將士出征,隊伍之中都會有軍醫隨行,專為救死扶傷,現在看來,楊儀確實去的對。她就是那個起死回生的軍醫大夫。”
林瑯不由欠身應承“娘娘所言極是。”
太后吃了口茶“就是多日不見,還真怪掛念她的也不知她怎樣了,那一把小身子骨,跟著些男人出生入死,又見慣那些血肉橫飛,嘖,本宮只是想想就受不住了,真真難為了她,只盼她安然無恙罷了。”
林瑯道“想必俞巡檢跟薛小侯爺也會照看著吧”
“哼,指望那些男人”皇太后先哼了聲,忽然想起來“哦,楊家是要跟薛家定親的我差點忘了,不過那個薛放,性子也怪的很,又是個暴脾氣,這楊儀是真看上了他呢,還是家里做主我倒也沒得空當面問問。”
丹霞在旁抿嘴一笑。林瑯忙笑道“人家是兩情相悅的,娘娘又操心了。”
“是嗎”皇太后琢磨了片刻“我只是不想楊儀受了委屈罷了,她從小身不由己的若在這上頭還要被人擺布,那也怪可憐見的,本宮當然得替她做主。”
林瑯道“若真委屈,上次去海州也罷了,這次聽說,是跟小侯爺一塊兒同行去的甑縣呢。可見是夫唱婦隨了。”
皇太后笑啐了聲“人家還沒成親,八字沒一撇,你少先說這些話,傳出去,外頭的人有什么好的說呢。”
林瑯輕輕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臣自罰。”
說到這,太后皺眉“昨兒我隱約聽說,甑縣那里有個什么人,之前是在京城里的,你可知道不呢”
林瑯道“臣略有耳聞,據說是先前在欽天監呆過的陸真人。”
皇太后已經斂了笑,正色問“甑縣的案子跟他有關嗎”
宮內行走的人,哪個不是耳聰目明,何況林瑯是太醫院的院首。
“臣隱約聽說,是跟他有一點子關聯,據說是那犯案的人,曾去求教過他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