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見他發抖,忍了又忍,磨著牙說“你最好別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叫你姑媽看見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不不,沒有的,”少年忙吸吸鼻子“十七哥對我很好,那我就、回頭再來”
薛放不言語,少年便以為他默許了,悄悄地退到門口“十七哥,你好生歇著,我回頭”
屠竹見薛放的眉角在抽搐,忙向他揮手。
少年吐了吐舌,跑了。
等屋內恢復了安靜,薛放揉了揉臉“哪里跑出這么一個奇葩。他還叫什么艾靜綸,有意思,不如改名叫愛呱噪。”
屠竹忍笑“這就是舅爺家里的表少爺”
“可不是么”薛放嘆氣“說是什么帶上京內來謀官兒的,他這個樣子,出去不給打死就是好的,還敢帶出來”
說了兩句,又覺著有些刻薄了,于是打住,只問屠竹“你怎么回來了”
屠竹就把先前找到楊佑持,幫著相看房子的事一一告知,又提了南街那一個所在“我們看著都好,就是太小了些,怕十七爺看不上也委屈了您。”
薛放打量他“都看著好”
屠竹連連點頭“楊二爺說極好,還說可以先買了,以后看見更好的可以再換。小甘也很喜歡”
薛放一笑“那就行了,去定了就是。”
屠竹本以為薛放至少得親自看一眼才決定,聽了這話“十七爺,好歹您去看看。”
薛放道“不用,你們三個人六只眼睛,既然說好,那指定不錯。嗯你去定了這個,看看里頭缺什么,就往內倒騰些。”
屠竹聽他的意思,竟好像明兒就要住進去似的。
還是猶豫著問“十七爺真的定了”
“趕緊去吧。”薛放揮揮手。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
薛放望著外頭的夜色,想到楊儀此刻在宮內還不知如何,心頭一陣悸動。
他盤膝坐起,右臂的帶子之前已經放開,此刻試著稍微舒展,只能凝神靜心,運氣調息。
政明殿。
楊儀跟藺汀蘭退到外殿。
魏公公入內伺候,兩刻鐘,才又傳了他們入內。
皇帝已經恢復了清醒,換了一套中袍,盤膝坐在榻上。
楊儀原先看皇帝的神情面色,疑心他先前服用過什么,自己不知就里,還是謹慎行事。
于是只開了一副茯苓補心湯,藥性溫和,不至于沖突。
皇帝看著楊儀跟藺汀蘭走了進來,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先前朕一時不適,”皇帝望向楊儀“既然診了脈,你覺著如何”
楊儀道“先前皇上于慍怒之中,脈象自然不能做準,此刻”
皇帝看看自己的手,想到方才自己一把抓住她,掌心的手腕,稍微用力就能折斷一般。
魏明一擺手“楊侍醫。”
楊儀只得上前,重新給皇帝聽過,果真比先前要穩的多了。
她聽完后立刻撤手。
皇帝望著她的動作,淡淡道“你怕什么,朕方才又不是有心的。”
楊儀只能低頭稱是。
皇帝垂了眼皮,想了會兒“聽說你很喜歡太醫院的書庫都看了什么書啊”
魏明悄悄走到藺汀蘭身旁,悄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