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端王一直在旁侍立。皇帝望著他道“你也不用在這里陪著了,朕看楊侍醫今兒該回去歇息半日,你就送她出宮吧。”
端王不免意外,楊儀也覺著多此一舉,難道自己不能走嗎
不過好歹皇上開了金口,還是別節外生枝。于是便順勢答應了。
端王陪著楊儀離開。
皇帝目送他們兩人遠去,回頭看看宣王跟薛放的方向,那一堆人也不見了蹤影。
“薛十七實在太無法無天了,”皇帝喃喃“是仗著朕不會對他怎么樣么。”
薛放受了傷在府里養傷,這件事皇帝心里有數。何況宣王帶人進宮,有沒有薛放,難道皇帝不知道
先前只是不想戳破罷了。
魏公公心頭一顫,甚至都不敢替薛放遮掩。
只豎起耳朵,看看皇帝有沒有吩咐。
皇帝卻自顧自磨了磨牙“哼,看在他并無其他心思的份上,這次便破例不予計較,若還有下回,一定不饒”
魏明再松了口氣之余,又有點不懂什么叫薛放并無其他心思
薛十七郎進宮的心思應該是為了楊儀,嗯難道皇帝是因為這個,才不計較
聯想皇帝對于楊儀的種種舉止,魏明悄悄地吸了口氣。
皇帝卻仿佛聽見他心聲似的回頭“怎么了”
魏公公趕忙低頭“沒、奴婢沒說什么。”
皇帝嗤了聲,又冷道“記著,要還有人背地嚼舌楊儀如何,也不用回朕,你做主處理,做的悄悄地干凈點兒,知道嗎”
魏明心里又掠過一點寒意“是。”
楊儀因先要回太醫院應個卯,本想請端王殿下先去。
不料端王道“皇上吩咐了,豈能抗旨本王等著就是了。”
楊儀有點惴惴,只好先回太醫院交代。
端王立在原地,陪同的太監納悶了半天,忍不住悄悄問道“王爺,皇上為何對楊侍醫如此看重”
沒有答話,端王只淡淡地橫了他一眼。那太監忙垂首噤聲。
等端王陪著楊儀出宮,卻見宮門外,薛放已經等候多時。
看見端王,他立即上前行禮“參見王爺,王爺千歲”
雖如今他是宣王府典軍了,可端王對他仍是一如往常,笑吟吟地“十七,你好大的膽子,怎么就跑到宮里去了”
薛放無辜“這、不是宣王殿下非得帶我進宮的么我說不必,他定要我也沒有法子。”
端王笑道“宣王兄可知道你背地這么說他”
“猜也猜得到。”薛放心照不宣地笑答。
端王揣著手哈哈一笑,又看看旁邊的楊儀,道“皇上命本王陪楊侍醫出宮,如今交給你,本王能放心嗎”
薛放道“交給我還不放心,那天底下就沒有可靠的人了。”
楊儀最怕他在王爺跟前口沒遮攔,聽了這句,偷偷瞪他一眼。
端王復又笑了聲,回頭對楊儀道“既然這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楊儀跟薛放忙行禮相送。
目送端王上了鑾駕去了。薛放握住楊儀的手,有幾分急不可待“走吧。”
楊儀悄悄打了他的手一下,薛放還是握緊了,拉她到了車邊兒。
把楊儀扶抱上去,自己也爬到里間門,摘去帽子“這個帽子勒的我頭疼。”
薛放的衣袍官帽,都是逼著宣王府侍從換給他的,自然是小一號。
楊儀道“活該。”嘴里說著,卻湊上前,果真看他額頭上被勒出一道印子。
楊儀伸手給他揉,一邊說道“以后還敢不敢了”
薛放道“還敢。”
楊儀嘶了聲“什么再說一遍。”
薛放笑道“不敢吧。”握住她的手“你別叫我擔心,我就不敢。”
“我是正經在宮內當差,有什么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