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竟順著她道“是是是,是我自己不好,誰叫我不聽姐姐的話,非要逞強跟那個大黑熊打,活該我疼,活該我”
楊儀及時地舉手,捂住他的嘴,她的唇在抖動“你要氣死我”
四目相對,薛放的眼波閃爍,終于他握住楊儀的手在唇上親了親,溫聲道“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自個兒生悶氣,不理我。”
楊儀才忍回去的淚又涌了出來。
她轉開頭,平靜了一會兒心緒“我沒生氣,只是一時想不開罷了。”
重新轉身,她仔細給薛放把傷口檢查了一遍,心里琢磨著該換什么藥。
薛放知道她心里的結還在,自然得給她打消了才好。
他瞅準時機,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鄂極國的力士今日在酒樓鬧事,是被人設計的。”
楊儀果真上了心,強打精神問“什么設計誰設計”
薛放道“這不是鄂極國的力士要跟咱們朝的人打擂臺么事關了兩國顏面,皇上交給端王跟宣王處置這端王府的咨議參軍,俞大人可是沒白當呢。”
在宮內的時候,楊儀聽皇帝親口對端王說過,只是不知詳細。
猛然聽薛放提起俞星臣,楊儀震驚“難不成今日的事,是俞巡檢所為”
薛放哼道“你聽我說完,得更吃驚。”
于是,就把俞星臣看上了廖小猷,并帶了小猷到酒樓對面的茶館“觀戰”、以及廖小猷答應了跟索將軍打的事情,都告訴了。
楊儀聽后變了臉色“小猷身上有傷怎么能動手”
“我也是這么跟俞星臣說的。”薛放握著她的手。
楊儀的手還是有點兒涼。
薛放輕輕摩挲著,想給她弄的熱些。
楊儀卻突然想起前世,鄂極國使者來朝,確實曾轟動過一陣,但最后好像還是被本國的一名高手給打死了可不多久,那高手也隨之暴斃。
關于這件事她只知道這么多。
“小猷該不會是他吧”楊儀喃喃自語。
薛放問“什么不會是他”
對上薛放詢問的眼神,楊儀在想前世那個打敗了鄂極國使者的人是不是廖小猷,按理說不會,畢竟這一世小猷是自己帶到京內的可、也難保陰差陽錯。
忽地又想起,自己前世沒遇到過廖小猷,假如他遇不到名醫,無法驅除體內的蟲,遲早有一日也會蟲毒發作難不成真的是他
她想不通,暫且把那些事按下,只看眼前。
小猷身上有傷,怎么能迎戰那么兇惡的力士。俞星臣是沒有別的人可挑了嗎他就篤定小猷真的能贏
要因為這個而害了廖小猷的性命,那自己帶他回京,可真真是個天大的錯誤
薛放在旁細看楊儀,見她的心神已經轉到這件事上,應該是不會再“記恨”自己了。
他安心的同時,又略覺惴惴。
畢竟又要叫她操心了。
忽然楊儀想起來,她轉身對著車外道“改道去巡檢司吧。”
本來她是想要回楊府的。畢竟從甑縣回來,還沒得空回去呢。
可聽見薛放說廖小猷,她怕那個實心眼的小猷會因為應允了俞星臣而冒冒失失做出什么來。
才到了巡檢司,楊儀先寫了兩個方子給屠竹,一副是“補陽還五湯”,補氣活血,去瘀通絡,一副是“五味消毒飲”,解毒清熱,消腫散瘡。叫速速抓來后立刻熬了給薛放喝。
屠竹早聽說了薛放跟索將軍動手的事,又看楊儀臉色不對,而薛放跟在身后,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的十七爺又“闖禍”了。
屠竹皺眉看了薛放一眼,真是“恨鐵不成鋼”。
薛放立刻留意到這個眼神,便無聲地喃喃了他幾句,屠竹竟也不怕,哼了聲去了。
“這小子真是”薛放大驚失色“反了”
楊儀回頭“說什么”
薛放笑道“沒什么,我說他棄暗投明了。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楊儀哼了聲,見他還要跟著,便道“你到屋內去,不許出門。等屠竹回來,你喝了藥就休息。”
“這是什么話,我當然要跟著你。”薛放震驚。
“跟著我干什么”楊儀淡淡道“讓我時時刻刻留意到你的傷礙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