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先前聽小林報說,表少爺不見了。
有些詫異,不過他深知艾靜綸這個年紀,正是胡作非為的時候,又是個被家里寵壞了的,只怕不知哪里玩鬧去了。
橫豎艾靜綸身邊跟著人,倘若有那至極為難的時候,還可以報出扈遠侯府的招牌,沖著侯府的面子,料想不至于有人敢難為他。
故而任憑艾夫人跟扈遠侯他們忙天忙地的找,他只穩坐釣魚臺,寧愿耳根清凈些。
不料艾靜綸又跑了回來。
聽他神神秘秘的,薛放可沒有要聽他賣關子之意,只自顧自試著把右臂稍微動了動,感覺底下筋脈被抻動的力道。
薛放隨口道“你也不用跟我說,我也不愿意聽。”
艾靜綸眼巴巴地“十七哥哥你肯定愿意聽。”
見薛放臉色冷冷,他索性道“我今兒早上遇到的,是儀姐姐我未來的表嫂”
薛放的手一頓,轉頭“什么”
艾靜綸見他果然動容,嘿嘿一笑,索性就在他身旁坐下。
便把自己去翰林巷、正被孔家兩人為難,楊儀趕到之事說了。
他眉飛色舞地“我跟儀姐姐合力發現了樹下埋著一只奇怪的貓的尸首,懷疑必定是殺人兇手所為”
薛放懷疑這說法“合力”
艾靜綸說道“我起先只是懷疑,是儀姐姐先行發現的,誰叫那些人攔著不許我過去呢”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又道“不過十七哥哥,儀姐姐可真是個難得一見的”
他說到這里,絞盡腦汁想形容詞。
薛放竟也難得耐心地等他說出那個詞“什么”
艾靜綸道“總之是古往今來難得一見的奇女子我開始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清秀的文官呢嘖嘖,真是亙古少有的女子,那種體貌,那種品格我自問在家鄉里也見過不少出色的女孩兒了,竟沒見過這樣難得的,十七哥哥,你的運氣可真好怎么就能跟儀姐姐結親呢”
薛放心花怒放。
“是嗎”他突然覺著艾靜綸不再像是先前那么令他厭煩,反而覺著這個小子有點眼光,嘴也挺甜,倒是愿意艾靜綸再多聒噪幾句。
艾靜綸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一般,嚷道“當然是啊不過十七哥哥也不差,跟儀姐姐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嗯在沒見到她之前我還想呢,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夠配得上十七哥哥今日見了,我是心服口服了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一個這樣珠聯璧合、天作之和的”
薛放被灌了一耳朵的蜜糖,情不自禁哈哈地笑了出聲。
卻又覺著自己臉變得太快,于是清清嗓子“你年紀雖小,眼光不錯。”
艾靜綸又遺憾道“可恨跟儀姐姐只說了一會兒的話不過這斷手的案子可還沒破呢,聽那個孔家的老頭子說,之前國子監里走失了一個學生,不知是否跟此事有關。我心想著還得跟儀姐姐多商議商議,她下午申時就出宮了,十七哥,我們去接她好不好”
薛放那一聲“好”,差點不假思索地就沖出嘴邊。
幸虧他還有一點理智,沒有被艾靜綸哄得完全神魂顛倒。
薛放心想,要接楊儀的話,自己一個人難道不能去
何必再帶這個聒噪精,叫他跟著反而礙眼,有些事兒也必定束手束腳,不能做。
倒不如
薛放心中轉念,便對艾靜綸道“你倒也是個有心的,居然還知道去那個發現斷手的現場查看。你還發現什么了”
他總算能夠好聲好氣地說話,艾靜綸大喜,忙道“十七哥哥,既然那斷手不是那穆家丫頭的,我想也許跟孔典簿說的國子監的學生有關,可是據說那斷手是個女人的,學生卻是男子,所以”
薛放問“你為何認定跟學生有關”
艾靜綸很有一番見地,竟道“第一,發現斷手的是在孔家的院外,第一,說出國子監學生失蹤的是孔典簿,既然都跟孔典簿有關,就有一半的可能。”
薛放故意沉思了片刻“言之有理,不過如今也沒有證據,何況國子監那里也不知是個什么情形,假如能夠先行到國子監查明現狀,或許有利于破案。”
艾靜綸思忖“國子監對了,我記得父親曾經說過,想叫我去國子監里見識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