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聽見薛放笑了聲“不妨事。習慣了就好了。”又揉了揉她的頭。
白馬倒是有分寸,沒有狂奔而起,只閑散地向前跑去,饒是如此,楊儀還是穩了半天,才重新坐住。
這才感覺,馬兒跑起來,比閑步而行,難度高的多,因為顛簸的也越發厲害了。
正被撞得不知所措,薛放的手稍微用力。
扶著腰,讓她順著馬背的起伏,自然而然地起降,他道“其實騎馬,并不只是坐在馬背上,要靠雙腿用力。”
楊儀無法消化這個“可我看著都是坐著的,你難道不是”
薛放耐心解釋道“雖看來是坐著,但是虛坐著,還是要靠腿上支撐。要不然就很容易磨破肉皮,尤其是長途跋涉的時候,最考驗人。”
楊儀聽得迷迷糊糊,素日看他騎馬的時候,都是風流自在的緊,哪里知道這么些門道。
薛放又指點了幾句,楊儀不懂訣竅,竟不曉得怎么做,薛放的手上用力,握著腰,帶著她隨著馬背的顛簸而上下。
這一招極其有效,這么一會兒,楊儀總算掌握了起降的關鍵。
馬兒小跑,風把她身上的香氣一陣陣向薛放的鼻端送。
清瘦的身子在跟前顛簸起伏,是因為被他的手掌帶動,渾然天成。
薛放情不自禁就潤了潤有些發干的嘴唇。
他的目光逡巡,盯住手上掐著的那把細腰,終于依依不舍地松開手,到底得讓她自己試試。
楊儀學了個四五成,感覺不似先前一樣生硬了。
她頗為滿意“十七,我是不是學會了”
薛放笑道“嗯差不多。”
楊儀感覺薛放實在是個好老師,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會疾言厲色的訓斥,多半說她做的好,大有進步。
弄得楊儀從開始的畏懼,到逐漸得意,竟覺著騎馬似乎也不是難事,自己差不多已經掌握了。
她主動跟薛放說“要不要我自己騎一會兒”
薛放忍笑道“這可不成,白兔性子還是有些烈的,等我給你找一匹溫順的你再試試。”
楊儀驚奇道“它怎么叫白兔”
“這是當初在南邊,狄將軍給的,名字也是狄將軍給起的,據說早先秦始皇的七匹名馬之中,有一匹就叫做白兔。”
“原來還有這樣的來歷。”楊儀俯身,撫了撫白兔的耳朵,臉頰。
薛放回頭看看馬車的方向,對楊儀道“你再叫它往前跑跑。”
楊儀得意,打趣笑道“那你抱著我的腰,別掉下去。”
薛放貼身過來“求之不得。”
他的身形高大,這么俯身,幾乎將楊儀攏在懷中了,只是怕影響她策馬,還是不曾拘束她的手腳。
楊儀高高興興,一抖韁繩,雙腿把馬肚子一夾,白兔撒歡往前跑去。
薛放感覺她在自己懷中也如同一只白兔,不停地撞著他的身上,也不停地撞在心頭。
原本虛虛擋在她腰間的手臂用了力,終于把人重新箍回了身上。
在楊儀驚訝回頭的瞬間,薛放俯首,吻了過去。
白兔起先還跑的十分歡喜,但跑著跑著,它似乎感覺主人心不在焉。
那四條搭在自己肚子上的腿,前面的一雙腿已經松開了,無力地耷拉著,后面的卻似乎有些繃緊,微熱,躁動。
白兔打了個響鼻,自作主張地停了下來,東張西望,它選了一塊兒看著還不錯的草地塊,走過去開始吃草。
薛放翻身而下,順勢把楊儀抱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矮林,細看,像是一片杏林。
楊儀騎了足有小半個時辰的馬兒,才下地,雙腿難免不適,俯身摁著腿,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