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撓撓頭“我是真不懂,也是真開了眼界。”
嘴里雖然這么說著,但看著那邊,薛放牽著馬兒徐徐而行,楊儀握著韁繩坐在馬上,白馬矯健,綠草如茵,豆子飛來跑去,再襯著晴空彩霞,夕陽正好。
這場景真的是,世間最美亦不過如此,簡直令人神怡心醉。
薛放一邊牽馬,一邊看楊儀,留心怕她掉下來。
沒了他在身后保護,楊儀確實有些緊張不適應,只覺著身子東搖西晃,很快就要一頭栽倒,眼睛都不敢亂看。
薛放見她只顧伏低身子,不敢動,便百般安撫,叫她穩住,又說“我在這里,打一萬個包票,絕摔不到你。”
楊儀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含笑仰望的臉,心里的緊張才逐漸打消,慢慢地挺直了身子,緩過氣來。
半刻鐘左右,她已經坐的極穩,要不是還有點兒分寸,差點就要要求讓薛放松開韁繩,放自己去“跑”一圈兒了。
楊儀遠遠地也看到了斧頭跟屠竹在等候,本想打個招呼。
誰知才一抬手,白兔突然打了個響鼻,嚇得楊儀一哆嗦。
“這頑皮鬼故意嚇人。”薛放嗤地笑著,將頭歪過去,輕輕頂了白兔一下。
白兔也親昵地回蹭他。
屠竹跟斧頭雙雙跑了過來,一個去牽馬,一個則跟薛放行禮“十七爺”又對楊儀道“儀姑娘幾天不見你越發厲害了,連馬都會騎了”
楊儀心里還有點緊張,不敢亂動,只沖他一笑。
斧頭道“趕明兒再學會了拳腳功夫,那就沒我們十七爺什么事兒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反了”薛放在他腦門上彈了一記“怎么忽然回來了”
斧頭趕緊把甑縣的情形說了一遍。
薛放沉吟不語。斧頭又指了指路上那已經跳下車等候的老者“儀姑娘,你發發慈悲,給他們看看吧竹子哥哥說我自作主張,你不會怪我吧”
楊儀道“哪里的話。”
這會兒馬兒到了路邊上,因要爬坡,薛放怕她坐不穩,便道“先下來。”
屠竹叫白兔停住,楊儀翻身下馬。
薛放單臂一攬,摟著她穩穩地落地。
雙足踩在地上,楊儀吁了口氣,趕緊先抖了抖袍子。
斧頭眼疾手快,跑過來給她整理。
上了官道,那老者已經扶著板車上的兒子站住了,看楊儀身著太醫官袍,忙就要跪倒“楊太醫”
“使不得”楊儀趕忙要扶,斧頭先過去扶住了“您老人家不用這樣,我們儀姑娘不講究那套虛的。”
此刻楊儀把兩人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老者之子身上,見他似乎站立不穩,面有痛色,便道“請去車上吧。”
老者攙扶著兒子,送他仍回了板車上。
楊儀將他的褲腳挽起,卻見膝蓋處一塊腫脹突起,卻不見任何瘡口之類。
斧頭道“儀姑娘,你怎么也沒問他怎么樣,就知道是腿上的事”
楊儀一笑,并不答話,只細細地將他膝頭的情形看了會兒,皺眉。
又請病患伸手,聽了一會兒說道“這是附骨癰的癥候,癥狀至少已經一年以上了,里間已經化了膿,為何不早些看大夫”
那老頭子聞言,眼中含淚。就把之前供奉蓮花燈,榨干了錢,請了大夫吃了兩副藥也仍是無用等都說了一遍。
楊儀問道“那大夫用的什么藥”
老頭子道“是、是”
“說是熱毒,用了黃連解毒湯。”他的兒子忙說。
楊儀疑惑道“按理說這個藥是對癥的為何會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