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叫聲,將元學正跟陳主簿吸引了出來。
此刻俞太息還在靜養,蘇博士跟另一個國子監的學官陪著,一時不能露面。
陳主簿問道“不知有什么發現”
俞星臣道“楊侍醫所言,致命傷不在下,而在后腦。”又皺眉道“各位竟全然不知”
陳主簿打怵道“發現尸首后,嚇都嚇死了,誰還敢細看。”
俞星臣問“既然如此,為何沒等差官前來,就擅自挪動尸首,是誰的主張”
陳主簿看了看元學正,嘆道“當時是我值夜,聽說出了命案,不知何故,但事關國子監的聲譽,若把尸首晾在那里,指不定給更多人看見,引發多少不知所謂的流言,于是跟學正商議,叫人先將尸首挪了進屋內了。”
元學正也道“我們也是初次遇到這種事,所以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只是以國子監為重,請俞巡檢見諒。”
俞星臣便沒有再問下去。
正欲往案發處去,屠竹陪著小甘到來。
小甘悄悄地對楊儀道“十七爺不放心,叫竹子哥哥接了我過來,順便也告訴了府里,說姑娘今晚上有事,未必能回了。”
楊儀點頭。
小甘又驚奇地看那只小黃狗“這只從哪里來的,生得倒是可愛。”俯身去揉那狗頭“你是豆子領來的嗎”
見俞星臣要去案發處,陳主簿跟元學正只好跟上。
走到半路,巡檢司的差役們報說,已經在國子監的小溪渠內找到了丁鏢的衣物。
陳主簿嘀咕“這、竟不知是招惹了哪里的瘟神,為什么殺人也要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如果是外來的倒也罷了要是監內有這種兇手,那可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元學正嘆息道“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不過我想,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我輩倒也不用過于自驚。”
俞星臣跟楊儀在前頭,聽著他們兩個人對話,各懷心思。
按照國子監里巡夜的人說,晚上,他們先是聽見了艾靜綸的叫聲,不知什么緣故,循聲而至,正看見艾靜綸跟丁鏢拉扯。
丁鏢先跑了,艾靜綸緊跟其后。
楊儀回想丁鏢身上那些擦傷,抬頭看向遠處黑幽幽一座小小假山似的地方,那正是太湖石疊成的假山洞。
她問俞星臣“靜綸說,他是快到之時,才遇到的丁鏢而丁鏢拔腿跑了,那他的尸首在哪兒發現的”
陳主簿忙往東南方向指了指“就在那邊的石頭上。”
俞星臣看了眼,也道“這里只有往回的路,尸首在那里發現,顯然跟丁鏢跑的方向南轅北轍,除非他拋下艾靜綸后又折了回去。”
正說話間,不妨那小黃跟豆子已經跑向前方,這兩個狗子的動作極其利落,一邊跑還一邊低頭嗅來嗅去。
靈樞看出了幾分蹊蹺“豆子跟這小黃,怎么好像在找東西一樣”
俞星臣心頭一動,定睛細看,吩咐士兵們不許攔阻。任憑這兩只狗子過去。
陳主簿跟元學正對視了眼,又驚又疑,無可奈何。
那邊豆子跟小黃兩個,沒等人帶路,一路穿過假山石洞,鉆出去。
下一刻,兩只狗子便相繼出現在發現丁鏢尸首的大石上,一高一矮,相映成趣。豆子還向著楊儀跟俞星臣的方向吠叫數聲。
靈樞道“大人,它們好像真的能嗅到自己就找了過去。”
楊儀想到方才兩只狗子在驗尸房內聞丁鏢的氣味,又見如此,她不禁也尋思“丁鏢的衣裳雖然找到,但入了水,只怕有些痕跡跟氣味都消失了但他的外腎仍不知下落,不知能不能”
俞星臣若有所思,看前方黑乎乎的,要過那假山洞才能到石頭上,他便對楊儀道“你不必過去了。在這兒等著便是。”
陳主簿望著那黑幽幽的洞口,有些發憷“我也不去了吧。”
俞星臣讓靈樞提了燈籠,自己跟在后面向內走去。
不料他也不是個常走這黑漆夜路的,腳不知踩到哪塊突起,竟然一滑,幾乎跌倒。
靈樞趕忙扶住他“大人如何”
元學正也道“俞大人小心,這里不常見天日,有些青苔。”
俞星臣覺著手肘撞在太湖石上,一陣酸麻疼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幸虧腳腕沒很崴著,已經是是不幸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