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殺貓未曾入律,不能治罪,但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可見心性也是十分殘暴不仁,又豈能說是無罪
俞星臣聽完,沉默片刻“然后呢貓尸如何處置的”
陳少戒道“我們沒有管那個,弄完了就走了,后來再去,就不見了。”
俞星臣盯著他“后來再去”
陳少戒一驚,自知失言,身形稍稍晃動。
“后來又去做什么”俞星臣緩緩問。
陳少戒咬了咬下唇“那次之后,喬小舍好像好像上了癮,那天捉了兩只幼貓崽子,也、也宰殺了。”
俞星臣沉沉地盯著他“你似乎有所隱瞞。”
陳少戒臉色大變,著急叫道“大人我、我沒有”
俞星臣不理會,淡淡道“殺貍花貓,跟殺貓崽,相隔多久。”
陳少戒咽了口唾沫“大概、大概半個月吧。”
俞星臣點點頭,對旁邊一名衙差使了個眼色。
那衙差從后端著一個托盤走到陳少戒跟前,另外一人上前,將蓋著的麻布揭開。
陳少戒原本不知道怎樣,垂眸一看,卻見竟是一只慘白的、卻栩栩如生的斷手在上面。
“啊”陳少戒慘叫起來。
俞星臣道“認得這只手嗎”
陳少戒后退,舉手捂著眼睛“我、我”
“你當然認得這是誰的,畢竟,你很清楚它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俞星臣手中捏著那塊驚堂木“你要仔細回答,本官既然在這時候問你,你就該明白,沒什么可掩飾的了,快說,你們是怎么殺害門房老滕的”
“啪”地一聲,驚魂動魄。
陳少戒又聽見他叫出“老滕”,渾身篩籮般發抖,明白他果真知道了底細。
衙差呵斥“看清楚如實回答大人的話”
陳少戒喪膽失魂,垂首“我、我說就是。”
在國公府內,面對喬國公問話的時候,喬小舍說是在殺害那貍花貓的時候,被老滕“無意中”撞見,兩方沖突,喬小舍才“沖動”殺人。
但事實如何
陳少戒道“喬小舍殺了那貍花貓后,經常喂貓的門房老滕,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于是他把那些小貓照看起來,喬小舍之前為了他喂貓喂狗的事情罵過他幾次,可是他總是屢教不改,惹得喬小舍很是生氣,于是”
那天,喬小舍叫人弄了兩只貓崽,又故意引老滕過來看見。
老滕驚怒交加,上前要救那兩只貓,但他一個人,如何當得起六個少年
喬小舍又要故意給他一個教訓,便指使丁鏢等“給我狠狠地打這個賤東西,竟敢跟我對著干不給他一個教訓他都不知自己的身份”
老滕被壓在地上,抬頭,看見兩只被虐殺的幼貓就在不遠處,可憐兮兮的小東西,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慘遭毒手。
他不由掙扎著大罵道“你小小年紀,這樣傷天害理,干出畜生不如的事,必定不得好死”
喬小舍哪里受得了這種言語,握著那虐貓的刀上前“小爺弄死幾只貓兒就傷天害理了你再說一句,小爺把你也大卸八塊”
老滕并不畏懼,罵道“這是在國子監,別以為你就真的能無法無天了遲早有一日”
喬小舍一刀剁下去,竟果斷地把老滕的那只手砍了下來。
老滕大叫,血流如注,疼得幾乎昏死。
幾個本來摁著他的見狀,嚇得起身讓開。
“你、你所作的孽,必定還到自己身上”老滕哆嗦著,臉色慘白,環顧周圍“還有你們、你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了”
喬小舍罵道“該死的賤人,你是認真不知死活”
在他的眼中,老滕跟那只貍花貓也沒什么差別,又看自己的同黨似乎被嚇住了,喬小舍的臉色一變,說道“你們怕什么這么個草芥一般的人,難道還怕他如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陳少戒說到這里,雙膝軟倒跪在地上,抖了會兒后說道“后來,喬小舍就、就把老滕殺了。并要我們守口如瓶,不許透露。”
俞星臣眉頭微蹙“是他殺了老滕”
“是,當然了他把老滕捅死了我們這些人里他是頭兒。我們都、都得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