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看看這一天之中,是何定論再作打算。
沒想到還是逃不脫。
孟殘風低頭把自己的笑臉藏起來。
葛靜還算有點兒分寸“十七,莫要這樣說”
薛放道“我有說錯嗎養子不教,不如不養,養出來禍害人,還不如掐死干凈。”
黃校尉暴跳如雷“薛不約你少過分”
薛放道“那我問你,你兒子干沒干那傷天害理的事。”
黃校尉屏息“算了,我不跟你說橫豎有俞巡檢審斷。”
“理虧就說理虧,”薛放不屑一顧“要你兒子真的作奸犯科,俞巡檢可不是那救命的菩薩,是要命的閻羅。”
見黃校尉臉色變了又變,葛靜忙安撫“老黃,十七就是這個嘴利心軟的性子,你別介意。”
薛放已經領著艾靜綸往廳上去了。
黃校尉望著薛放背影,口不擇言道“有本事把國公府那小崽子弄來別只拿我們練手磨刀”
薛放聽見這句,回頭看向他“不勞操心,但凡是在里頭的,一個都跑不了。”
艾靜綸緊跟在他身后“十七哥哥,他的兒子就是黃鷹杰”
“哦。怎么了”
艾靜綸道“我只跟他們相處了不多時候,這個黃鷹杰少言寡語的,也不像是喬小舍丁鏢那樣張揚。”
“咬人的狗不叫。”薛放隨口說。
俞星臣望著地上的黃鷹杰。
黃鷹杰才被帶到,就跪在地上,供述了所有。
他的供詞,跟譚珣的大同小異,不謀而合。
這足可證明他們兩人都未曾說謊,而陳少戒跟歐逾兩個,則有所隱瞞不實。
黃鷹杰說完后,似松了口氣,道“自從老滕死了后,我一直做噩夢,本來打算出首,可是又怕喬小舍丁鏢他們不放過我。馬縞失蹤后,他們以為他是去尋快活了,我有一種感覺,覺著他一定是出事了。然后丁鏢死了,我就知道,老滕的詛咒應驗了。”
黃鷹杰流著淚“我不想殺他,是喬小舍逼著我,我才戳了他一刀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好幾次都想要去找俞大人,歐逾卻警告我,讓我閉嘴,我、我不敢”
俞星臣道“誰殺了丁鏢,你可知道”
黃鷹杰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他太可恨了,國子監里恨他的人一定不少,我、我自己就”他停下來,小聲道“不過,昨晚上案發之前我確實聽見過些許響動。”
“什么響動”
黃鷹杰道“我就睡在譚珣的隔壁,那時候好像聽見腳步聲響,似乎他出去過。只是我沒當回事。”
“你確定是譚珣”
黃鷹杰道“聽著像,不太確定。”
俞星臣沉默。
黃鷹杰抬頭問道“俞大人,我、我會怎么樣”
俞星臣垂眸“案子審完了,自會知曉。”
黃鷹杰的眼神有些恍惚,輕聲道“我要不跟他們在一起廝混,喬小舍說,父親的官職也未必能保得住。”
俞星臣有些意外。
黃校尉是宮中禁軍,喬小舍這么說,恐怕是因為他那位姑母的緣故。
黃鷹杰看著有些孱弱,被拿捏恐怕也是情理之中。
正問的告一段落,薛放帶了艾靜綸進來。
雖然靈樞已經跟俞星臣說了,但看到薛放的剎那,俞星臣仍是不免小小驚訝。
薛放的右手仍是搭在腰間玉帶上,不知情的人看不出他是有傷在身。
這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透著兩個詞春風得意,志得意滿。
俞星臣覺著薛放極為刺眼,懷疑就算不點燈,他依舊能發出耀眼的光來,把人照瞎。
尤其是腰間惹眼的玉帶,俞星臣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