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垂首“是。”
皇帝卻有點焦躁“或者,是薛十七那個小子,跟你說了什么,叫你來試探朕的意思”
楊儀吃驚地看著皇帝,竟不知他打哪兒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目光相對,縱然她還沒有開口,皇帝卻明白自己想錯了,卻仍是不肯承認錯誤,嘴硬地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管好你自己的人吧管什么國子監,你能管得了薛十七就行了。”
楊儀納悶,本來國子監的事情,是皇帝先提的,她只是試問了一句,就落了不是。
且又說出這么毫無道理的話。
魏明又開始使眼色,他這一語不發,用眼神交流的本事簡直爐火純青。
奇怪的是,楊儀不知是因為跟他們相處的“久了”還是自有天賦,竟然也開始明白魏公公眼神的意思。
她無奈道“是。臣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皇帝卻有點不依不饒,“你要真能管得了他,上次他就不至于摸進宮內來了,真當朕是糊涂了”
楊儀窒息。
皇帝又道“還有,他的手不是不能動了么怎么一出去就跟那個索力士打起來”
楊儀忙解釋“他并沒有動右手。是一只手跟那個索將軍過招的。”
“瞧瞧,朕就說了一句,這么著急就來護著了。真是女生外向。”皇帝哼道。
楊儀呆怔。
魏公公打圓場“皇上,您可再捉弄楊侍醫了,她是個實心的人,怎么知道皇上在跟她打趣呢”
旁邊的藺汀蘭聽到這里,趁機低低地對楊儀道“少說兩句。”
這會兒皇帝進了內殿,藺汀蘭跟楊儀卻還在殿外。
楊儀忍不住道“我沒多說話,只皇上問了我才回答的。”
藺汀蘭道“皇上想要的答案,未必是你說的那些,你回答不回答不要緊,回答什么才是要緊的。”
楊儀盯著他那張肖似皇帝的臉,悻悻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蟲子,怎么知道皇上想聽什么”
“若不知如何回答,那就別出聲,最好也不用著急護著薛十七。”
楊儀越發吃驚“誰護著十七了我我說句實話也是護著”
藺汀蘭道“只怕你是護而不自知。”
楊儀道“罷了,我不說了就像是皇上說的,我只管太醫院的事就行了,其他的,大不了裝啞巴。”
藺汀蘭抿了抿唇,向內瞟了眼。
殿內皇帝的聲音卻道“誰要裝啞巴”
什么他不會聽見了吧
楊儀一驚,趕忙捂住嘴。
藺汀蘭看她驚弓之鳥的樣子,不由扭頭一笑。
今日,永慶長公主進宮,正在太后宮內。
太后病體康愈,神清氣爽,見了她,又看天色甚好,便帶了紫敏郡主,一起出來閑逛御花園。
正自院中返回,遠遠地看到皇帝御駕出后宮。
太后瞥了眼,問道“那是蘭兒旁邊的是誰”
永慶公主瞅了眼,并沒有回答。紫敏卻叫道“那像是楊侍醫”
丹霞道“是了。聽說是婉妃娘娘傳了楊侍醫去給瑾妃娘娘看癥。”
太后皺眉“瑾妃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這么久了還沒好”
“是內癥。”丹霞小聲道“不過如今給楊侍醫看過,據說已經好了不少。”
太后笑道“還得是楊儀。”
說著又細看那邊的楊儀跟藺汀蘭,笑道“這楊儀跟蘭兒走在一塊兒,卻是好看。”她轉頭看永慶公主“對了,蘭兒多大了,也該說親了吧”
永慶公主道“也快十七了。”
太后道“沒有看好的人家”
“太后,蘭兒的性格古怪著呢,”永慶公主笑道“等閑的看不上眼。”
“那就找那不等閑的,”太后道“蘭兒這個身份,品貌,只找那難得人家的女孩兒就是了。滿天下,不信找不出他中意的人,你們要是找不到,我幫著留心,保準找個無可挑剔的。”
永慶公主只垂首答應著“是”,又多謝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