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到了里間門,果真見那黃狗趴在地上,豆子陪在旁邊。
斧頭跟屠竹在外間門,看她來了忙迎著,楊儀細看過黃狗的傷,并無大礙,摸摸它的頭“還好,你是個命大的。”
出來后又去看過小猷,從縫針后,小猷的傷口大有起色,他總算也逮到了機會,對楊儀道“小太醫,你怎么弄法子哄我呢”
楊儀笑道“為了你好,只能如此了,勿怪。”
小猷道“這也虧得是你,要是別人我可不答應下次不許了。”
楊儀只是笑。
又看過了小梅,折回前廳。
卻見廊下,俞星臣揣手低頭。
他面前,俞太息滿臉不悅“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俞星臣道“回監丞,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你查監生也就罷了,如今,難道連學官也要查豈有此理”
俞星臣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并非是查,只是詢問一二。”
“哼,”俞太息冷哼了聲“倒也不必,國子監里出兩個沒教好的害群之馬也就罷了,學官們我是有數的,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品行端正的人豈有任何一個作奸犯科的我身為監丞難道不知這一次,我暫且姑息,絕不可能有下回。”
俞星臣欲言又止。俞太息道“我看你未必明白,倘若下次你還想傳問他們,只管傳我,橫豎他們的事情我都知道”
薛放袖手在旁邊看著,見俞星臣竟被訓的無法還嘴,他忍不住道“俞監丞,我不像是你們這般飽讀詩書,只是也聽說過一句話,人心隔肚皮,你又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緊跟著他們,你真的能給這些人打包票”
俞太息竟道“不錯,我便能。”
薛放笑道“那不如打個賭”
他剛說了這句,俞星臣喝道“小侯爺”
俞太息卻道“我從不好賭。你是何意”
薛放道“那好,就不賭,我只問你一句話。倘若國子監內有學官犯法,你”
俞星臣又及時出聲“小侯爺”
俞太息反而不滿地望著他。
楊儀看到這里,趕忙走了上前,她假裝才到的,行禮道“俞監丞。”
因為楊儀治病之情,俞太息銘記于心,向著她一欠身“楊侍醫。”
楊儀點頭之際,輕輕瞥了薛放一眼。
薛放會意,就不再說話。
楊儀故意道“我方才聽說,國公府的喬小舍病了”
俞星臣見她走出來,不知為何竟松了口氣“你也知道了蔡太醫先前去看過,說是風邪。”
他遲疑地看著楊儀,冷不防薛放在旁揶揄說道“小心啊,這滿京城又不是她一個大夫”
俞星臣便知道薛放又在提醒自己昨夜那句。
此時俞太息看看薛放,又看向俞星臣“你們要查喬小舍如何,我并不管。只是我方才說的,請務必牢記,國子監內任何一位學官,都不可再給傳至巡檢司,要傳只傳我。”
薛放見他居然如此鐵齒,不由訝異。
俞太息又道“方才小侯爺說的那句話,我似也明白了,那我就也把話說清楚,若是有國子監的學官犯法參與此事,只管治我的不查、同謀之罪。”
俞星臣一震,方才他攔著薛放,就是怕俞太息賭氣說這樣覆水難收的話。
所以看到楊儀出來打斷了,薛放也沒有再糾纏,才松了口氣。
沒想到俞太息竟然如此決絕,不容分說。
“兄長”俞星臣擰眉,“何必這樣。”
薛放揉了揉下頜,嘀咕“迂直的過了分。”
楊儀望著俞太息,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