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汀蘭在旁聽到這里,眼睛微微瞇起。
俞星臣好像無可奈何,被他們說服或者威逼似的,嘆氣叫了人來“把陳少戒,歐逾,黃鷹杰帶出,權且叫他們各自的大人領回去吧。”
衙差前去提人。
忠寧伯幾位大為寬心,連連道謝。
不多時,個少年被帶了出來。
黃鷹杰望著俞星臣,似乎有話要說。
歐逾走到他身旁低語了幾句,黃鷹杰便垂了頭。
俞星臣明明看見了,卻不以為然道“人已經好好地交回,位也請自便吧。不過,且記得方才跟本官所說之話。”
這幾人見了子、孫,如失而復得似的,只管心中喜悅,當下便各自帶人去了。
俞星臣也沒有送。
藺汀蘭一語不發地看到這里,起身“俞巡檢,我也先告辭了。”
俞星臣道“小公爺請。今日還好沒叫小公爺失望。”
藺汀蘭為黃鷹杰而來,俞星臣的意思是放了黃鷹杰,藺汀蘭自然也該滿意。
不料小公爺輕聲一笑“我確實不曾失望,看了一場好戲嗯,有人以為得了大便宜,殊不知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俞星臣眼神陡變,盯著藺汀蘭那樣跟皇上很是肖似的臉,心中竟然透出幾分寒意。
他回想方才,自己應該并未露出破綻。怎么這位小公爺竟然能
俞星臣躊躇“小公爺、您”
藺汀蘭道“俞巡檢放心,我并非是個多管閑事之人。就如同俞巡檢也是個極有分寸的人”
說到這里,隱隱地又響起數聲犬吠,藺汀蘭那從容之態一下子慌亂起來“我該去了。不送。”
他說著一個箭步出門,左右看看,如風一樣往門外掠去。
俞星臣還沒反應過來,藺小公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門口。
他望著門邊上那點麒麟袍的殘影,這樣的身手,會是個因病弱而不常露面的人
朝野之中,十個人里有九個沒見過藺汀蘭,聽聞皇帝任用藺小公爺為禁軍統領,只以為是因為裙帶關系,硬拉上位的。
但是皇帝何等的精明,城府深沉,豈會讓一個病秧子統轄皇宮的禁衛
“這樣的人物,竟然怕狗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俞星臣喃喃自語。
正嘀咕,就聽到嗚嗚的聲音,他低頭,卻見那只受傷的黃狗不知何時竟跑了出來,正可憐地歪著頭,望著他。
怪不得藺汀蘭跑的那么快,難道是聞見味了
這大概就叫做“望風而逃”。
俞星臣笑了笑,本想讓人把黃狗帶回去,看了又看,還是低下頭。
他瞧向它的脖子,黃狗頸間的傷被楊儀縫合敷藥,纏了細麻布,看著還妥當,只是精神欠佳。
俞星臣望著黃狗仿佛通曉人心的晶亮雙眼,摸摸它的頭,喃喃低語道“別擔心,并不是真的要把他們放了一定會”
黃狗嗚了聲,用濕潤的鼻頭拱了拱俞星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