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太息一笑“此一時彼一時,何況,沒到最后,一切自然仍舊可以變動。怎么你不愿意”
他以勸慰的口吻道“還是去吧,你知道這是個好差事。也可以暫時從目下這種污糟的窘境中拔了出去。”
元如璧低頭,目光閃爍。
在俞太息的注視下,他終于抬起頭來“既然監丞一片美意,我當然恭敬不如從命。”
“好”俞太息仿佛松了口氣“那就這么定了。”
一個時辰后,陳主簿偷偷摸摸地回到國子監,卻給捉了個正著。
俞星臣望著臉色大變的陳主簿,詢問他先前去了何處。
陳主簿不明所以,只得說自己是出外飲茶,可被俞星臣一番恐嚇,到底還是承認了。
他說他是因為最近國子監的事情太多,弄得虛火上升,便去之前包過的一個優伶那里消遣了半個多時辰。
俞星臣已經嗅到他身上沾染的脂粉氣,命人去核實,將他帶了下去。
國子監內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尤其是黃鷹杰的情形,時好時壞。俞星臣差點就想叫人去尋楊儀。
只是聽聞,下午從寧國公府出來后,楊儀跟薛放便被宣王府請了去。
據說宣王殿下所請的人里,還有漕運司的顧瑞河。
俞星臣強行按兵不動,幸虧黃鷹杰還是緩了過來。
寅時過半,黃鷹杰清醒了幾分。
黃校尉一夜懸心,此刻淚涌。
俞星臣卻問道“黃公子,是誰傷了你”
黃鷹杰望著他,發怔。黃校尉雖不愿讓黃鷹杰才醒來就被質詢似的,但他心里也恨極了對兒子下手的那人。
“杰兒不必怕,”黃校尉斬釘截鐵地說道“你看見傷你的人了你說出來那人是誰,父親這就去把他撕碎”
黃鷹杰的目光轉來轉去,終于道“我、我沒看見。”
“沒看見”黃校尉大失所望。
俞星臣盯著黃鷹杰“那人是正面持刀刺傷了公子,你什么都沒看見”
黃鷹杰的唇動了動,雙眼恍惚“哦他、他蒙著臉,我沒看見他的臉。”
俞星臣道“大約多大年紀”
“看、看不出來”
“身材高矮”
“比我高、不不差不多高。”
俞星臣雙唇緊閉,頃刻他思忖道“可是有當時正好目擊的監生說,那行兇的人個子矮小,極快地從大門口出去了”
黃鷹杰怔住,眨了眨眼后“哦對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比我矮。”
他的個子已經不算是高的了,若是再比他矮的,怕只有孩童之類。
黃校尉似乎覺著不太對,可又不肯懷疑兒子的話。
俞星臣沒有再問別的,而只是淡淡說道“黃公子,你真的以為,這番話能騙得過本官”
黃鷹杰的瞳仁收縮,驀地閉嘴。
吳校尉回頭“俞大人,你什么意思”
俞星臣嘆氣“吳校尉,令郎在說謊。根本沒有什么刺殺他的兇手。”
“你到底在說什么真真荒唐”吳校尉驀地站起“你沒看見杰兒身上的傷不是兇手,又是誰,難不成是他自己”
黃鷹杰閉上了眼睛。
靈樞打外頭匆匆進來。
俞星臣擺手示意他退后,畢竟現在正是審問黃鷹杰的關鍵時刻。
但是靈樞只一猶豫,還是走到跟前,附耳低語“小侯爺派人傳信,喬小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