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止如此,他的臉頰好像也已經殘缺,出現一個透出牙齒的洞。
難怪喬國公跟忠寧伯第一眼都沒認出是他。
但喬小舍并沒有死,他稍微地扭動,可又不能大動。
因此此時此刻,就在喬小舍的旁邊,蹲著一只
起初,忠寧伯以為是貓。
因為那太像是一只貓了,略金黃的皮毛,看著很松軟,上面帶著條紋跟斑點。
貓兒一樣的眼睛,只不過那顏色也是金色。
只有它的耳朵,有點奇怪,耳朵尖上,有兩撮分叉的毛兒,向上豎起,看著有點兒像是戲臺上那些戲子們背著的羽翎。
這只獸蹲在喬小舍的身旁,陽光下,通身上下竟透著幾分恐怖的威嚴。
“這、這不是貓”忠寧伯的膽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雙腿發顫,牙齒酸軟。
好像為了回應他的話,那“貓”張口叫了聲,聲音刺耳。
而在它張嘴的瞬間門,也露出了沾血的牙齒,呲牙猙獰,就仿佛一個鬼怪突然間門在面前現形。
喬國公好不容易認出了喬小舍。
他幾乎暈厥,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那邊,踉蹌奔去。
旁邊的忠寧伯卻沒法動彈,就算天王老子逼著他,他也不會再靠前一步。
若非這么多人跟著,他簡直懷疑自己白日撞鬼
而就在喬國公動的瞬間門,那只“貓”又發出一聲怪叫。
它抬起一只利爪,深深扣入喬小舍的胸前,同時靠近他的脖頸,向著喬國公眾人示威般兇狠地呲牙。
喬國公嚎叫了聲,向前撲跌在地。
他掙扎抬起頭,卻正看見那只“貓兒”,在喬小舍殘缺的臉上又啃了一口,撕扯。
喬小舍叫了兩聲,但那聲音微弱的很,他現在所有的力氣都在越來越微弱的喘上,甚至連感官都淡了。
而喬國公跟忠寧伯以及歐逾等猝不及防看見這幕。
喬國公撕心裂肺,腦中一昏,將要暈厥。
忠寧伯捂著嘴,幾乎要吐。
胸口翻江倒海“快,快把它趕走救”
救什么,喬小舍眼見是不能救了。
忠寧伯自己知道。
一時之間門,忠寧伯沒法兒顧得上自己的寶貝孫子,他并沒發現歐逾就立在他身后,直直地望著這一幕,魂兒好像都被那只“貓”吸走了。
“貓啊貓,是那只貓,”終于,歐逾輕聲喃喃“是被小舍殺了的那只貓”
“這當然不是貓,”說話的是薛放,他的神情冷淡之極,“這是猞猁。”
就算是薛放,見過多少殘肢斷骸的,生生地目睹這一幕,他仍是有些牙倒。
但是歐逾這喃喃自語的話,卻讓他心中生出幾分冷峭的笑。
是啊,此情此境,像不像是喬小舍虐殺那只貓的情形。
如今,換作了一只更大的“貓”來虐殺他。
薛放猜得到,這畢竟是元如璧的設計,但
恐怕連元如璧也料想不到,這源山之中,野獸眾多,熊,豹子,狼,狐貍可偏偏就跑來了一只猞猁
跟隨薛放上山的那些巡檢司的差人們,以及跟隨喬國公跟忠寧伯的隨從,多半都已經被驚嚇倒了。
跑去吐的吐,腿軟的腿軟,慘叫的慘叫,能好端端立在薛放身邊的,除了老關,屠竹兩人外,僅存兩個巡差。
薛放道“把喬國公拉回來。”
老關親自上前,將昏死的喬建拉扯回來。
那只猞猁看看他們,伸出赤紅的舌頭舔了舔嘴。
薛放盯著它“你這是還沒吃飽呢,還是誠心的”
猞猁瞇著眼。
喬國公雪白一張臉,沒醒,老關一時也不敢如何。
薛放道“怕什么打他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