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射死他”喬國公尖叫起來,卻還是難以遏制地發著抖,“射準些”
老關的箭術而言,射一個半死不動的人顯然比射一只猞猁要穩的多。
但干這種事
那可是國公府的公子。
雖說如今是為了他好,又是喬國公的意思,但誰知以后
老關還沒開口,薛放回頭看看,指著國公府一個隨從道“把你的匕首給我。”
那隨從正在哆嗦,聞言想也不想,俯身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雙手奉上。
甚至都沒想,為何對方竟知道自己藏著此物。
薛放拿了匕首在手中,于左掌中掂量了會兒。他看向喬國公“您想好了”
喬建攥著雙拳,雙眼紅的要滴血“殺、殺殺殺啊”
在他的嘶吼聲中,猞猁也跟著吼叫起來。
一人一獸此起彼伏的吼聲中,薛放抬臂,一揮手。
匕首帶著一道寒光激射而出,陽光下,如同晴空閃電。
猞猁本正怒吼,當那寒芒掠過之時,猞猁無比敏捷地縱身一跳,竟躍到了旁邊。
與此同時,匕首直直地釘入了喬小舍的胸口。
他的身子僅僅一顫,甚至連聲音都沒發出,就歸于死寂。
那只猞猁在旁邊,金黃的雙眼閃閃地看著這一幕。
終于它低沉地又吼了幾聲,扭身幾個起落,于山石野樹之中不見了蹤跡。
喬建脫下外袍,哆嗦著把喬小舍的尸首蓋上,包起來。
他自己也像是變成了行尸走肉。
那邊歐逾因為神智失常,狂跑亂竄之時滾落溝壑,摔的昏死。
忠寧伯帶人沖過去,好歹把他弄上來。極其狼狽地下山。
發生了這樣的事,喬建自然不會立刻回城。
喬家在城外自有莊子,就直接去了莊上。
薛放簡略地說了一遍,并沒跟楊儀提猞猁吃喬小舍的細節。
俞星臣只是聽著,就覺著不適。
喬小舍的死,間門接印證了他對于馬縞下落的猜想。
畢竟假如是死后才被吃了,現場所留血跡絕不可能到那么慘烈的地步。
薛放道“這猞猁本來就有活吃獵物的習性,我們到之前,那喬小舍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就算英雄如他,一想起那情形,也自不寒而栗。
喬小舍當初殘害那大貍花貓的時候,仗著自己是“人”,是有權有勢的“人”,于是可以肆意欺凌虐殺別的生靈、或者其他的人,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所造之孽,悉數加倍還了回來。
簡直正應了當日老滕的那句話。
俞星臣強忍不適“那元如璧的下落,竟絲毫不知”
“這個人倒是不容小覷,”薛放道“他必定把喬小舍往那一扔自然就走了,源山極大,把京城內的兵派出去還不夠搜的,我就安排了人,在山腳下必經之處看守。不過”
“不過怎么樣”
“源山野獸極多,也許這元如璧知道山下天羅地網,他逃不了,在山中畏罪自盡,或者遇到野獸被咬死吃了也未可知吧,要這樣就好了,也給我們省事。”
俞星臣斜睨他。
薛放道“怎么,俞巡檢覺著我說的不對”
俞星臣道“恰恰相反,我覺著小侯爺言之有理。”
薛放哼了聲“原先還想著法網恢恢,現在看來,更是天網恢恢,喬小舍被猞猁吃了,歐逾,我看他好不了,瘋瘋癲癲的,又從山上滾了下去”
馬縞丁鏢,也不消說。
黃鷹杰并非是其中造孽至深的,也算良知未泯,才被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如今好像只有一個陳少戒還安然無恙了。
可是,真的會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