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忙道“楊侍醫請說。”
楊儀看著在場這些人“大家身上有帕子或者汗巾的,拿出來,像是我這樣用帕子遮住臉。”
這些人十分疑惑,這若是別人如此說,只怕他們必然不從,可是這是楊儀。是他們心目之中如同救苦救難菩薩般的人。
何況地上還有生死不明的一個人
有些聰明的人心里已經猜到也許,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聽太醫的自然沒錯
于是大家彼此看了眼,第一個人伸手入袖子里掏摸的時候,其他人也迅速行動起來,紛紛地用帕子或者汗巾把臉蒙住了。
楊儀道“你們家中如果有高熱的人,不要貿然跟他接觸,派人去告訴里長或者保長,聽清楚了嗎”
大家雖茫然,還是紛紛道“聽見了。”
楊儀道“待會兒你們回去,最好也不要四處游逛,有認識的親友之類,把我的話轉告,但一定要蒙著巾帕,不能扯下。”
說了這兩句,有人問“楊太醫,這、這是什么病啊”
楊儀略一遲疑“總之稍后會向大家說明,現在請各自回去吧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又轉向那個認識王姓男子的,叫他暫時留下。
眾人疑疑惑惑,但心中十分敬重她,所以并不違逆她的意思,只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正在此刻,那少年領著此處的里長跟保長以及轄下的幾名甲首、兵勇急急奔來。
讓楊儀安心的是,一同前來的竟然還有付逍
付逍跟兩人看到現場是這般情形,都驚呆了,畢竟再不懂醫,也知道這個架勢并非好的。
楊儀卻又想起曉風報信的事,先看向付逍,卻見他面色如常,脖頸似乎也沒什么異樣。
但為保險起見,還是得提醒付逍。
不料付逍竟甚是機警,見楊儀如此,他立刻止步,也叫住了里長跟保長兩位“別上前,先蒙上臉”
那兩人不明所以,卻聽楊儀道“請照做吧”
付逍翻翻身上,他可沒有帶帕子,于是撕了一大塊袍擺下來,蒙在了臉上。
楊儀見他如此,心中十分欣慰。
那保長、里長等人見狀,忙也照做,才上前問道“楊侍醫,不知緊急召喚我們有什么事”又看著地上的男子“這是怎么了”
楊儀道“事不宜遲,”指著地上的尸首道“找兩個精細之人,將尸首包裹起來,千萬不能碰到立刻送到化人場上燒了”
在場幾個人都驚呆了“燒”
付逍一聽,說道“我叫人去吧。”他先前在保長之下訓練鄉勇,畢竟當初可是帶過成千上萬的人,不在話下,只是殺雞用牛刀而已。
這段時間內,將那些本來或者游手好閑或者一盤散沙似的青壯年帶的十分出色,上上下下都對他馬首是瞻,行事干練,自然不比從前。
付逍點了兩個心腹精明的人,又格外了吩咐了幾句。
楊儀見付逍接了這棘手的事,更加寬慰,心也隨著安穩了不少,于是吩咐那認識死者的人帶路。
那人惶惶然“王大哥家里離這里不遠,只兩條街而已。”
楊儀索性也不乘車,一路走,一路吩咐孫保長跟眾里長甲首等“各位回頭要傳下去,吩咐南外城的百姓們,出入一定要在臉上蒙上帕子,誰家有高熱昏迷的,立刻來稟報,不可私自碰觸。”
孫保長瞧出幾分來“楊侍醫,這是什么厲害的病”
楊儀沒有再隱瞞,因為正要靠這些人傳達下去“是鼠疫。”
幾個圍著她的都聽見了,有人差點叫出聲來。
“真的嗎不會吧”一個甲首說道“雖然最近有人病倒,但也沒有發現更嚴重者。”
里長也猶豫問道“是啊楊侍醫,沒有弄錯嗎”
楊儀道“方才死去的那位,就是病發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