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俞星臣其實并不算很挑食,只是他口味偏清淡,對于肉食之類,并不甚喜,而且也要挑剔做法。
對于牛羊肉,則不管什么做法都不肯吃。
故而對楊儀之前做的那清湯菜心面情有獨鐘。
初十四這個人古怪的很,之前刀子扎了肉,送給楊儀,最終卻調轉了刀柄,叫楊儀自己吃,并不很為難她。
可是對于俞星臣似乎就沒有這么客氣。
大家好歹是一桌坐著,楊儀難得地想給俞星臣解圍。
沒想到,俞巡檢似乎把她的話當成了“激將之語”,居然張了嘴。
楊儀直直地望著俞星臣。
雖也留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但她以為,那是他“不服輸”。
她真的很想告訴俞巡檢,自己真不是揶揄,而是為他好,他更不必如此勉強。
初十四也望著俞星臣,饒有興趣地問道“好吃么”
俞星臣抬手在唇邊一遮,惜字如金“可。”
初十四嗤地笑了出聲“不愧是文官典范,我今兒長了見識了。”他回頭對楊儀道“永安侯,你方才怎么說俞巡檢不吃羊肉呢他這不是吃的挺歡么”
楊儀是為俞星臣解圍,心中想什么就說了出來。
此刻被初十四一問,她忽地意識到這似乎、不該是此時的她知道的。
畢竟這太過于私人了。
而她表現的一直都不很在意俞星臣的私事。
這會兒,除了俞星臣跟廖小猷外,胡張兩位,以及靈樞,都也在望著她。
酒席桌面,似乎成了初十四獨角戲的地方,而他一舉一動,也牽引著所有人。
楊儀稍微有點緊張,正想胡亂回復一句,只聽俞星臣輕聲道“多半是聽靈樞說的吧。”
靈樞瞪向自己的主子,他可從沒跟楊儀提過。
楊儀一怔“啊好像是的,具體記不太清楚了,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靈樞低了頭。
初十四瞥著兩個人,笑道“你們”
正在這時,門外一個青年武官探頭“初護軍,牧都護叫我來看看,問您怎么還沒回去。”
初十四回頭笑道“怎么,還怕我又惹事不成”
他說了這句,轉身,對楊儀道“永安侯,不知這次在京內逗留多久,若是多幾日,必當拜會。”
楊儀站起身來“請。”
初十四意味深長地乜她一眼,抿嘴一笑,揚首負手而去。
楊儀起身之時,胡太醫張太醫也自站了起來,等到初十四離開后,兩太醫才委頓坐回了椅子里。
胡太醫道“這些人是什么來頭聲勢如此驚人。”
“是啊,舉止也頗為怪異方才嚇了我一跳。”張太醫附和。
楊儀道“他們常在西北,習俗自跟京內不同,又是軍職,自然不羈了些。”
開始的時候,楊儀對于初十四眾人印象極壞。
不過,大部分是因為生氣薛放沒有消息而遷怒,又加初十四拿桃核扔了廖小猷。
如今誤會解開,又知道這些人是跟薛放一伙的,便下意識地替他們說話。
靈樞護主心切,忍不住道“我看他是故意的刁難人,難為大人不跟他計較。”
俞星臣一抬手。指了指門口。
靈樞微震,耳畔聽到外間嗤地一聲笑,竟是初十四,原來他并沒有走。
“豈有此理。”靈樞閃身到了門口,卻見一道身影如煙般在前方一閃消失,這才是真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