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緊楊登,像是怕冷般發抖。
之前楊登查看過她身上,并沒有別的傷,唯獨脖子上一圈深深紅痕,看著十分怪異。
靠近了看,那痕跡是由許多細碎的劃傷組成,竟不像是繩索之類東西所致。
楊登詢問顧莜到底發生了何事,顧莜卻只是搖頭,并沒有回答。
直到外間宮女稟告,說巡檢司俞星臣到了。
楊甯就坐在室內,聽見俞星臣三字,真是恍若隔世。
真真想不到,這“朝思暮想”的人,主動登門,竟是因為案子。
她命人傳了進來。
俞星臣早在打算來宣王府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準備。
雖然打心里不想跟楊甯照面,但他確實不能等。
因為顧莜既然受驚過度,一兩天里,也未必就會從宣王府回楊府去。
何況要問話,也是宜早不宜遲的。
俞星臣向楊甯行禮“側妃娘娘,關于郡主被擄之時,有幾句話要當面詢問二夫人。”
楊甯仿佛冷淡道“母親受驚,才剛剛醒來,只怕受不了俞大人的詰責。”
“娘娘多心了,并非詰責,只是想盡快問得線索,如此也有助于盡快將小郡主找回,想必二夫人也是這么認為的。”俞星臣垂著眼簾“何況皇上已經下旨,讓三司便宜行事,請側妃娘娘見諒。”
楊甯輕笑了聲“你還是這么口燦蓮花。誰也說不過你,何況又把皇上抬了出來。”
俞星臣沉默。
正在這會兒,楊登自內出來,問道“俞巡檢,是想問那兇徒乃何人”
俞星臣道“是,世叔,不知二夫人可曾告訴過你”
楊登搖頭“她被嚇壞了,還受了傷,我方才問過,她只嚇的不能開口。”
“受傷”
楊登比了比頸間“像是被繩索勒過只是花紋有些奇怪。”形容起來,他皺緊眉頭,似心有余悸。
俞星臣道“世叔,皇上下旨追查,請讓我親自詢問二夫人。”
楊登看了眼楊甯,尋思片刻“也是為了小郡主的安危,也罷,只是她未必能告訴些有用的。”
楊甯不置可否。楊登便領了俞星臣入內,見顧莜被兩個丫鬟扶著,正在喝定神的湯藥。
俞星臣上前一步“顧二夫人。”
顧莜看向俞星臣,瞳仁微微地收縮“是你”
俞星臣道“是,巡檢司領皇上旨意,要盡快找到小郡主,所以想詢問二奶奶,那兇徒的形貌、來歷。”
顧莜屏住呼吸,把跟前的湯碗推開“我怎知道他的來歷。”
俞星臣看她一眼,不動聲色“那不知他的樣貌、年紀以及身形呢”
“我、不太清楚。”顧莜皺眉,轉頭看向床內。
楊登上前輕聲道“你盡量想一想,畢竟是為了小郡主著想。”
大概是楊登的話奏效,顧莜慢慢吁了口氣“那個人”心底出現那白發白須、形容清瘦而眼神銳利的老道士,顧莜目光游移,道“我只依稀記得,他、仿佛很高大,相貌狠惡,似乎似乎臉頰上有一道疤痕的。”
楊登聽說那兇徒這樣嚇人,又看顧莜臉色如雪,越發心疼“沒事了,不用怕。”
俞星臣微微瞇起雙眸“可知道他的年紀”
顧莜含糊道“似乎是四五十歲倉促沒看出來。”
楊登安撫“這不要緊,能記得這些已經不錯了。”
俞星臣抿了抿唇,終于道“那,二奶奶可知道,此人為何要刺殺你”
楊登猛然驚動。顧莜也震了震。
“俞大人,此人不是為郡主而來的么”楊登詫異地問。
郡主被擄走,此事一傳,十個人中有九個,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沖著皇家的人來的。
畢竟沒有人相信,這樣的絕世高手,大費周章,冒著殺頭誅九族的風險,是為了一個太醫府的二夫人。
比如俞星臣先前不知是在顧莜馬車里出的事,也是不假思索的這么認為。
“此人是沖著二奶奶的,”俞星臣盯著顧莜,望見她脖子上的那道醒目而駭人的紅痕,“您該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