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是何意”楊甯蹙眉,隱隱意識到了什么“難道我今日跟父親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之前在俞星臣跟楊儀來的時候,楊甯曾特意跟楊登提到過此事。
楊甯道“這其中必定有誤會,父親此刻該相信母親,要知道她做所有事,都是為了父親。”
“為了我”楊登喃喃。
楊甯說道“這還有什么可疑問的從母親選擇嫁給父親的時候,你就該知道,她從來對你都是一心一意。除了父親,她眼中再看不進別的什么。”
楊登想起所聽見的俞星臣跟楊儀的那些話,嘴里心里,如同吞了黃連一樣“甯兒,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儀兒在外頭的時候,曾經被人、追殺過”
楊甯冷笑道“父親果然是聽了些不實的傳言。”
她一點不覺著意外。楊登心里有個聲音響起她果然知道。
“這種事有什么稀奇的,母親整日在內宅還被人刺殺,何況當時姐姐人在外頭,誰知道招惹了多少仇家”楊甯哼道“母親在府里十分不容易,父親該體諒她才是,倘若有人誤會、污蔑,父親該駁斥那些話,怎能聽別人的來質疑她她跟了父親半輩子,把你當作天一樣看待,若你也那我真不知說什么好了。”
這些話,讓楊登不由心軟。
確實,顧莜下嫁給他,又頂著妾的名頭過了這么多年,對他卻始終如一,關愛有加。
他也許不該懷疑,也許,確實有什么誤會。
尤其是在現在,顧莜遭難,自己更不該在此刻再另外生事,不然對顧莜而言豈不是雪上加霜。
不過,此時的楊登已經變了主意。
他看向楊甯“你說的話,我當然沒有忘。”
“那”
楊登道“甯兒,等你母親好些,你去問問她,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到現在都不肯跟我說實話。為什么要對儀兒一而再的下毒手”
“父親”楊甯色變,向著他走近幾步“你怎么還偏信這些”
“我不是偏信,”楊登的臉色卻出人意料的鎮定,沉聲道“下午的時候我并沒有回楊府。”
楊甯愕然“那、你去了何處”
“我去了顧家。”楊登的臉色有一點罕見的漠然冷意“我找過了你大舅舅。你該知道吧,如果真的有買兇殺人這些事,你母親是不能自己出頭的,她得有個人幫她。”
所以他去問顧朝宗。
楊甯幾乎窒息“你”
“顧朝宗都告訴我了,”楊登木然地垂著眼簾,道“他確實替你母親辦過幾件這樣見不得光的事。”
楊甯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他是胡說父親這也聽”
“甯兒,我也愿意這些都是謊話,”楊登聽似平靜的語氣,但聲音已經在發顫,那是強忍的悲憤,也是萬念俱灰“可我知道,這是真的。”
入了夜,喧鬧了一天的京城逐漸安靜下來。
城郊,一處偏僻的客棧,小房間內,床榻上臥著一人。正是紫敏。
她已經睡著了,燭光中,眉眼恬靜,似無事發生。
而桌邊坐著未睡的,卻是顛道士。
他死死地盯著紫敏,目露兇光。
片刻,顛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個不大的玉瓶,輕輕晃動,里頭傳來沙沙的響動。
“不如還是讓食髓出來,把這笨丫頭的腦子吃了。”顛道士磨磨牙,自言自語“正好它也餓了好幾天了。”
冷笑了幾聲,顛道士走到床邊,望著紫敏渾然不知安睡的小臉“是你這丫頭不知死活,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作勢要把瓶塞拔開。
而玉瓶內的食髓仿佛有所感應般,蠕動的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窸窸窣窣一陣響動。
在紫敏的枕邊,一個碧綠的腦袋探了出來,正是那條叫玉兒的小蛇,它微微挺身,黑豆般的眼睛,緊緊盯著顛道士手中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