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道“為他而死,可不是什么有用的事。”
薛放道“為藺汀蘭死”
藺夜蘭靜了片刻,看向薛放“對啊,十七郎,你討厭汀蘭對不對,只要楊儀殺了我,汀蘭就不會再對她有什么念想。而我本就是個必死的人,想來你也愿意的吧。”
薛放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討厭藺汀蘭,不過他再怎么樣,都搶不走我的人,我怕什么”他笑道“何況楊儀是大夫,你叫她殺人虧你想得出來。我也不會允許她做這種無謂的事。”
藺夜蘭的眼神之中透出幾分驚訝跟失望。
就在此時,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呵斥“讓開難道你們連我都敢攔著”
藺夜蘭皺眉。
“啪啪”兩聲清脆,那聲音越發提高了幾分,怒道“滾開”
藺夜蘭咳嗽數聲,略提高聲音“母親別、為難他們”
一聲之下,門外便有一道人影快步走了進來,正是永慶公主。
永慶公主先警惕地看向楊儀跟薛放“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又加快腳步奔向藺夜蘭“他們傷害你了么”
薛放哼道“公主不如問,他傷沒傷害他自己。”
永慶公主回頭呵斥“你說什么”
藺夜蘭道“母親為何來了”
起初永慶公主是知道藺夜蘭請了楊儀的,她并不擔心,直到聽說薛放來到,生恐有礙,這才忙來查看。
誰知卻被藺夜蘭的人攔在了外頭,如此一反常態,讓永慶公主驚詫而不安。
她用溫柔關切的眼神看著藺夜蘭“你沒事兒么”
藺夜蘭道“母親放心,我很好。”
薛放哼了聲“你何必偽裝,把你方才跟我們說的話告訴公主啊。”
永慶公主本要斥責他無禮,但心中竟也跟著一刺“什么夜蘭你跟他們說什么了”
藺夜蘭垂眸。
薛放冷笑“你果然沒告訴公主,你不跟她說,卻叫楊儀殺你,若楊儀真的聽你的話動了手,你覺著公主會善罷甘休嗎”
“什、什么”永慶公主呆了“薛十七你在說什么”
楊儀想攔著薛放,但又覺著此事該挑開了為妙。
免得藺夜蘭無法自保。
藺夜蘭咳嗽連連,永慶公主忙給他輕輕地捶背。
楊儀上前一步,幫他揉按穴道減輕痛楚。
永慶公主看看她,強忍著并未言語。
頃刻,藺夜蘭慢慢停了咳,公主掏出帕子,給他擦拭眼角沁出的淚。
藺夜蘭喘著道“母親別怪我”
永慶公主咬住了唇。
“也不要怪任何人,”藺夜蘭氣若游絲“我本來想讓楊侍醫幫我解脫了的。”
永慶公主的手一抖,帕子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藺夜蘭道“或者、母親就當白疼了我一場吧。”
永慶公主矮下了腰身,最后竟扶著藺夜蘭的椅子半跪在地上“你在說什么你這個傻孩子”她用顫抖的手抓住藺夜蘭的“你怎么能這么想,你真的狠心”
“不是狠心,只是我已經撐不下去了”藺夜蘭垂眸,望著滿臉淚痕的公主“我曾拼盡全力想讓您高興,讓您真正能為我引以為傲”
永慶公主哽咽“你是,你當然是”
藺夜蘭含淚道“可是我累了,母親我不想再這么”他閉上雙眼“對不住還是讓你失望了”
“我沒有失望,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好的孩子,”永慶公主悲戚地叫了聲,她跪坐而起,緊緊地抱著藺夜蘭,流著淚道“不行,夜蘭,不許離開娘親”
出公主府的時候,薛放望了眼廊下站著的幾道影子。
薛放喃喃“我才知道,公主府里這么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