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的衣裳首飾,衣裳倒是罷了,首飾,卻在之前施舍窮人的時候都給賣了,倒是這荷包還留著,幸而沒丟。
紫敏看他臉色不好,怕他傷口疼,便輕輕撫著他的背,溫柔地說道“爺爺,你千萬不要死,我偷皇爺爺的寶書給你修行、你長命百歲的好不好”
顛道士聽著這話,心中一陣涌動。
竟是生平極為罕見、前所未有的一種新鮮情緒。
兩個人從原先風生水起,到混的如此窘迫。
顛道士自知自己體內的殘毒沒清,倘若還有高手追來,恐怕沒法兒保全紫敏。
勉強撐著向汐州方向又走了一段,那日黃昏,果真給兩個人追上了。
顛道士知道情形危險,少不得咬緊牙關,把心一橫。
正欲背水一戰,官道上卻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本來他以為還是敵人,誰知紫敏轉頭看時,漸漸地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跳起來“十九哥,十九哥哥”
馬上的那白袍少年,氣質比先前更多了幾分沉穩,目光銳利,英姿煥發。
正是陳獻。
原來,之前薛放因為猜到了紫敏是要去海州的,他就暗暗派人緊急通知了在沁州的陳獻,讓他留意。
陳獻先是得知了什么爺孫大盜出沒橫行的事情,又聽說一家客棧報出晚上有人行兇等等,匪夷所思。
他知道不妥,便親自帶人前來。
正好來的及時。
紫敏看到陳獻,真是久別重逢,無法形容的喜歡。
不等他勒住馬兒,她就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
幸虧陳獻馬術了得,將馬兒一撥,俯身一攬,竟是輕輕地把紫敏抱上了馬背
而那兩個追隨而來的殺手見來了援軍,立刻潛逃無蹤了。
紫敏在跟楊儀說起這一路的經歷之時,眉飛色舞,興高采烈。
對她來說,這簡直是畢生最最新奇、美好的經歷,而她跟顛道士尹修的相處,也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若不是藺汀蘭派人去找,她真不想就這么回來。
不過,尹修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如今他在沁州那邊養傷,并沒有跟著紫敏一起。
楊儀聽紫敏說什么“劫富濟貧”等事,笑而不語。
又聽紫敏說她學自己屯藏在荷包的藥,都給顛道士用上了,卻又覺著意外。
這會兒俞星臣跟藺汀蘭那邊兒也已經說完了,瞿盡忠起身,還在向俞星臣解釋什么。
紫敏偷笑,悄悄地對楊儀說道“這次俞巡檢一定被我嚇得不輕。我可算是報了仇了。”
楊儀奇怪“怎么嚇得不輕”
紫敏靠近她耳旁,道“我因為知道是他們家的人犯法違律,怕他不當回事,我就叫人去跟他傳信,說他們莊子上的人想謀反叫他速速前來。”
楊儀聽見“謀反”兩個字,嚇了一跳“小郡主,這豈是可以隨便亂說的”
“我就嚇唬他,沒叫人嚷嚷,”紫敏嘿嘿笑說“要不然他怎么來的這么快呢。”
楊儀轉頭看向俞星臣,以及他身前的瞿盡忠等人,想著紫敏說的“造反”,忽地有點心驚肉跳。
此時藺汀蘭走來“那個瞿梓期的尸首,已經下葬了。”他想問楊儀,有沒有驗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