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算不需要那些,他依舊找到了線索,那就是那丟了半頁的全唐詩。
假如說賽神只是巧合,那么,童子所背誦的那首高翥的清明日對酒,就如同一個提醒,一個注解,一個血淋淋的真實故事。
俞星臣難以遏制心中的怒意“瞿盡忠,你真真是辜負了這個名字,竟然跟北原狼子有所勾連”
瞿莊主著實沒料想,才不過一個時辰,埋藏著的絕密竟被挖了出來。
大勢已去,連瞿丙全也跟著跪倒在地。
瞿盡忠無法可想,只得坦白“三爺明鑒,老奴哪里敢干那種殺頭的事,只不過,以前犬子去北地做毛皮買賣,曾受過那里的人一點恩惠,先前鼠疫之時那些人突然上門,說是要借宿一日,老奴自然不便如何其實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俞星臣道“瞿梓期跟你說什么了”
瞿盡忠面上露出悲戚之色“正如三爺所說,那人來的那天,偏偏梓期在塔樓之上,他應該是看見了那人進門,在我將那些人安頓下來后。梓期他悄悄找到我,說那個人是北原的賊人,讓我快將他們拿下”
“然后你就把他除掉了”
“不不,”瞿盡忠忙搖頭“我只安撫他,說他看錯了,那些人是商賈而已。誰知”
瞿梓期認得胥烈那一頭銀發,以及跟著他身邊的兩個人,他道“我親眼目睹那沙狐所帶的人,燒了村落,殺我妻兒我就算死也不會忘記,豈會認錯。莊主,你若不報官,便是窩藏,將來朝廷追究起來”
瞿盡忠還想搪塞安撫。
但瞿梓期因見到了血仇之人,豈肯放過。
他見瞿盡忠一味地不敢如何,瞿梓期便想離開莊子本想去縣衙報官。
誰知瞿丙全按捺不住,怕大禍臨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那些人。
胥烈眾人聽了,反應平常,竟叫瞿丙全不必驚慌,他們會把此事料理妥當的。
藺汀蘭冷道“所謂的料理妥當,就是殺人滅口”
“我沒有辦法,”瞿丙全喃喃道“那些人不是好惹的,若是惹急了他們,別說一個瞿梓期,連整個莊子都”
俞星臣的眼中透出怒色“糊涂該死的混賬”
事實就如三個人先前所推斷的。
楊儀判定的沒有錯,瞿梓期確實不是墜落而死。
是沙狐的人在樓下將人拗斷了脖頸,偽裝墜樓死之狀。
然后故意挑在巡夜人經過的時候,假裝是瞿梓期,從樓上躍落。
塔樓下光線暗淡,加上三狗等被跳樓的慘狀所震驚,他們從游廊轉下來那一錯眼,足夠行事。
但到底百密一疏,留下破綻,比如瞿梓期不會武功,而兇手跳下來的動作過于利落,比如摔落在地的聲響不對。
當然,他們更是沒料到,偏出了個倔脾氣的卓武,引了小郡主來,紫敏又把藺汀蘭,楊儀跟俞星臣找了來。
尸首的異狀自然逃不開楊儀的眼睛,而其他的
瞿梓期事先已經留下了細微的線索,若是在樂陽知縣或者別的什么人來,自然是留意不到,但對于俞星臣而言,已經綽綽有余。
簡直天理昭彰。
雖是破解了此事,俞星臣心中卻更怒。
瞿家父子這種行徑,算什么
已經不止是窩藏敵寇,往重里說,這叫叛國投敵。
還真給紫敏說中了,這也跟謀反已經差不許多了。
俞星臣正是事先料到這么一審問,必定問不出什么好聽的,所以才屏退了知縣跟紫敏,而只留了藺汀蘭跟楊儀。
當然,之所以留他們,也是因為知道別人可以瞞,可他們兩個,他瞞不住,與其欲蓋彌彰,不如坦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