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聽著俞星臣說什么“青鸞黃犬”,心中卻想起了有關于“性海”的解釋。
正如張太醫懷疑的,當時楊儀侃侃而談,說什么“真如之體性廣如海”,確實不是她自己“博學多才”,這句話,曾經是俞星臣提過的,那時候她正也不知含義,聽過他的解釋,自然牢牢記住在心。
此時姜斯也走了來,把外頭士兵們調度妥當。對楊儀道“大人,隨時可以啟程了。”
楊儀問道“那幾個賊首呢”
“永安侯放心,那幾個畜生已經先交給了觀復縣縣衙,”姜斯冷哼道“他們已經不能再興風作浪了。”
他們行刑自然也有一番手段,總之只留下了那幾個人的性命,免得以后無法公開處決就罷了。
而空悟眾人的罪行,判個凌遲是不用說的了。
姜斯又道“那密道里也又搜了兩遍并沒有別的發現,寺廟內外方圓里也都搜過,并無余黨。”
他沒仔細告訴楊儀的是,在寺廟西邊一片林子里,發現異樣,挖了挖,竟是些尸骸。自然也是這些惡賊造的孽。
楊儀見果然無事,便道“那趁著天色還好,就啟程吧。”
她吩咐了一句,回頭看向俞星臣。
兩個人目光對上,俞星臣發現她的眼神好像跟平日不太一樣素日除了發怒的時候,多半是平和寧靜,但現在,竟透出幾分深邃的探究之意。
俞星臣的心弦莫名繃緊,身不由己地,竟有幾分似無所遁形。
楊儀道“俞大人若沒別的事情料理,盡可同行,隨意而已。”淡淡地說了這句,她轉身離開。
他無端松了口氣。
車駕重新啟程,往北而去。
又行了七八天,已經過了一大半的路程,事實上他們已經進了北地范圍。
最大的變化,是天氣,此刻也不過是九月,但卻已經是天寒地凍,萬物蕭瑟。
楊儀還是頭一次來北地,雖然早聽薛放提過,可親臨其境的感覺自然不同。
那風又冷于硬,如同小刀子在人的臉上剜肉,有時候打在臉上硬硬的,伸手一摸,才發現不是錯覺,是真的小石子跟細沙等。
幸虧在出京的時候早有準備,小甘把厚厚的毛大氅,毛比甲,翻毛靴子,甚至那狐貍毛的帽子,脖套,都找出來,給楊儀從里到外換了一套。
這么毛絨絨地一堆披掛起來,整個人突然間顯“胖”了一圈,只有那張小臉被毛絨簇擁著,更顯得巴掌大小,極其可憐。
而在氣候之后,最大的不同,是景物的變化。
不用細看就察覺,地方越來越空曠,人越來越少而路上五不時,竟還能看見倒地不起的人。
起初他們不知究竟,以為是喝醉了或者不慎跌倒如何的,等見的多了才知道,那是凍餓或者疾病而亡的,而其中多數,都是從定北城方向逃難回來的流民。
但這里距離定北城明明還有數百里的距離可見北境的情形確實不容樂觀。
當天晚上,他們在廣安府的賢良鎮上歇腳,俞星臣跟楊儀說起來,再急行個兩日,就能到武威城。
之前他們一路走來,也常打聽薛放的下落,五天前就得了個消息,說薛放已經到了武威。
楊儀雖然心頭歡悅,但越是靠近,心又莫名的越發緊張。
他們正說著,江太監從外竄了進來“我剛才在外,聽個從武威方向過來的皮毛販子跟人說起來,威遠那邊跟北原的人交了手,一個什么新任的將軍被擒住了,嚇得我”公公急得變了腔調。
楊儀身上滿是厚厚地毛衣裳,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行動都因而遲緩不便。
但聽了江太監這句,她整個人刷地站了起來“是哪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