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本來不想這么張揚。
畢竟雖然說赫連彰的心天生偏右,躲開了那致命傷,但畢竟是實打實地挨了一劍,劍刺入體內,看這昏迷不醒的情形,多半傷到了什么大脈,興許還有其他癥候。
如今已經過了幾天了,假如一時處理不當,或者他的傷勢有什么惡化,那就什么都不必說了。
誰知俞星臣進門后,詢問過情形,便對楊儀道“這是好事,你現在便可以告訴晁將軍,赫連彰無恙,最好說他隨時都能夠醒來。”
楊儀很吃驚,若是換了別的什么人,自然是以為是“急于求成”了。但這可是俞星臣。
他之所以如此一定有原因。
楊儀問道“為什么”
俞星臣看了眼門外,靈樞正在門口,萬無一失。
可是這屋內除了他們之外,卻還有胡張兩位太醫,并小甘。
俞星臣靠近楊儀。
她聞到他身上有點淡淡地沉香氣,并不是不好聞,而是太過熟悉。
楊儀覺著不適,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迎著俞星臣的目光,楊儀勉強停住,皺眉“到底怎么了”
此刻胡張兩位也瞧出了俞巡檢想要避開人,于是故意扭頭,兩個人對著赫連彰指指點點,商議傷情。
小甘瞅了俞星臣一眼,轉開頭去。
俞星臣傾身,略近楊儀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他的目光在她白皙小巧的耳垂上掠過,情不自禁看向那白狐裘鑲邊的比甲領口堆簇的纖細脖頸上。
又急忙慌張般剎住。
楊儀卻在仔細聽他的話,吃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更該謹慎行事,畢竟如今赫連彰正是危急之時,不容有失”
“正因為他生死不知,才要盡快。”俞星臣聲音很低,甚至透著幾分溫和,但卻又是誰也阻擋不住的不由分說“不趁機除去以后怕無機會,豈不是讓真兇瞞天過海”
楊儀屏息,看了眼昏迷中的赫連彰“太冒險了。我不能。”
俞星臣望了她一會兒,掃過胡張兩人,終于道“我知道你的心意,這樣吧,不用你出頭,讓他們去。”
楊儀眉頭緊鎖,望著俞星臣道“你可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我在意的不是能不能拿到真兇,我只想要赫連彰無事。”
俞星臣微笑道“你盡力而為,其他的交給我。好么”他也隨著看向赫連彰“而且我想,他若是清醒,一定會同意我的話。”
楊儀無聲一嘆,心頭沉重“清醒就算此刻,我還連六分保住他性命的把握都沒有。”
俞星臣道“假如因而拿住真兇,那也不算一無所獲。”
楊儀瞪著他她要的是保住赫連彰,他卻總是惦記著別的。
竟讓這一切仿佛是劃算的買賣。
就仿佛一件做錯了,至少還有另一件保底。
俞星臣知道她不愛聽這話,便回頭招呼胡太醫過來。
胡太醫被委以重任,負責出門對眾人宣告這個難得一見的“好消息”。
歐成喜歡的幾乎手舞足蹈,對晁秀道“秀兒,還是你聰明,彰哥果真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