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一雄也笑著點頭。
“別高興的太早。”晁大通的目光沉沉,對歐成道“你先出去。”
歐成吃驚,待要反對,又不敢,只能遲疑地先走出了廳中。
里間,晁大通仍死死盯著龐一雄“你沒有話跟我說嗎”
龐一雄喉頭微動“將軍何意”
“我越想,越覺著俞巡檢的話有道理,為什么你跟彰兒過了數招,卻認不出是他,而且武功上說來,明明是彰兒的武功比你更高,怎么反而他會傷在你手。”
龐一雄垂著眼皮“這大概是當時他蒙面行事,心有顧忌吧。”
晁大通哼道“什么顧忌我本來就覺著奇怪,當時知州府里的本也有隨從侍衛,怎么偏是你趕到了,而跟隨知州大人的兩人,竟被刺客打暈在地,倘若刺客當真要取戴知州性命,為什么只把侍從打暈了”
龐一雄苦笑“這個,我就想不通了。”
“你自然想得通,你方才說赫連彰蒙面行事心有顧忌,如果他真放不開手腳,為何不先殺侍衛,反而留下活口,殺了他們豈不是更方便行事,而按照戴知州所言,在你趕到前,他已經奔逃了片刻,你覺著赫連彰若真要殺他,會給他等待救援的機會”
“這具體詳細,我因遲了趕到,也難解釋,”龐一雄抬眸“將軍要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晁大通道“你為了要置他于死地,甚至特意換了佩劍,便是想一劍穿心。卻千算萬算,沒想到他的心天生在右。”
“將軍”龐一雄變了臉色。
“你給我住口,”晁大通怒喝道“彰兒醒來后就已經說了,知州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還敢在這里跟我狡辯。”
龐一雄低頭,雙手握緊。
晁大通看著龐一雄“事到如今,你還不跟我說實話你若招認,我興許可以從輕發落”
龐一雄沉默半晌,竟道“將軍、不是說赫連醒了嗎他既然已經說了,又何必問我倘若問為,我只有一句話,我問心無愧。”
他的神情那么決然。
晁大通幾乎窒息。
次日天不亮,本地戴知州前來。
楊儀寅時的時候已經起了,早已經看過赫連彰的情形。
見了俞星臣,楊儀道“俞大人昨夜的引蛇出洞,大獲全勝了”
原來昨天俞星臣跟楊儀說的,就是故意放出風聲,讓那做賊心虛的人,知道赫連彰隨時會醒來,引他來動手滅口。
楊儀本來不答應,覺著赫連彰本就生死不明,再拿他來當誘餌,這簡直
可拗不過俞星臣。
只是昨晚上她確實累了,俞星臣等在外守株待兔,楊儀早睡了過去,橫豎由他們去。
俞星臣聽她語氣里仿佛有揶揄之意,便面不改色地說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冷不防斧頭在旁笑問“那俞大人是智者還是愚者”
楊儀笑道“問的好。”
俞星臣瞥了他一眼“豎子,不足與謀。”竟袖手走開。
斧頭問楊儀“這句又是什么意思不會是罵我呢吧”
楊儀因為赫連彰的情形轉好,比她預計里要強,心情不錯,便一笑“嗯難說。”
冷不防俞星臣那邊回頭“戴知州可是來拜見永安侯的,您不出面相見嗎”
楊儀擺手“俞監軍代勞吧。”
俞星臣看她一眼,走到外廳。
戴知州正在晁大通的陪同下等候,見他進來,定睛一看,竟是這樣金尊玉貴的青年。
他不由眼前一亮,忙笑道“想必就是俞監軍了”
俞星臣行禮“知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