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氣血不足的話,會導致年青而白發生,這不是什么罕見的事。
不過,仇大看著不像是氣血虧虛的,但也不能一概論之。
楊儀看向仇大面上。
原本并沒認真端詳他的臉,此刻留意,目光從他眉眼向上。
正要靠近去細看他的發,身后初十四道“豆子,怎么又跑來了”
楊儀轉身,見豆子從門口竄進來,跑到她身旁。
豆子用鼻子蹭了蹭楊儀,又向著榻上的仇大輕輕地嗅。
初十四笑道“先前你不帶它,它可不高興了,趴在門口動也不動,后來我帶斧頭出門,它不等叫,自己就跑出去等著了,生怕漏下它似的”說了這句,又看看榻上的仇大“他既然無大礙,就先不要管了,你也該歇歇。”
于是楊儀帶了豆子,跟著初十四出了門。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后,榻上的仇大原本微微握起的拳緩緩放開,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稍稍吁了口氣。
楊儀跟初十四往回走的時候,便問他怎么忽然到了。
初十四抿嘴“你猜。”
楊儀搖頭,初十四道“早上的時候,威遠那位穆將軍就派人送了密信過來,說是有一隊北原的精銳潛入了北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來做什么的。俞監軍聞聽后,立刻命我帶了三百士兵前來追上。他是不是也挺夠意思的。”
楊儀不語,隔了會兒才道“北原的精銳,他們又想做什么”
初十四道“我想多半是因為之前十七殺了他們的鐸親王,他們要報仇。”
楊儀問“難道他們會沖著我或者十七”
初十四道“你怎么不說會沖著俞監軍如今你,俞監軍,還有小十七,簡直就是北境的三足鼎了,砸斷了哪一條腿,都足夠北境局面大亂了。”
楊儀本來沒想過俞星臣如何,被他提起,不由緊張“那你還帶這么多人來”說了這句,又道“不過,他在武威城中,不要到處走動,該不會有危險吧”
初十四道“你猜什么叫精銳那是一個人能抵一百個人的,當初衛城兵備司之亂,還不是差點給他們得逞”
楊儀心驚“俞監軍他可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他最擔心的應該還是你。”
楊儀語塞,揉了揉眉心“內有悍匪,外有北原,真是讓人憂心。”
初十四拍拍她的肩“嘿嘿,你也替他擔心了放心,俞監軍狡猾著呢,就算是精銳也奈何他不得。”
楊儀聽他用“狡猾”來形容俞星臣,哭笑不得“哦,但愿如此。”
兩人將回到下榻處,迎面就聽見謝知縣夫人的大嗓門“我早叫你把那副鬼畫去當了,這會兒至少多幾袋子米糧,你偏不肯,這大半夜你叫我上哪兒去給你找吃的”
初十四拉拉楊儀,兩人在門邊向外看去,只見謝知縣低著頭“那不是什么鬼畫,那是陳洪綬的米芾拜石圖,是很有名的之前那個典當行又不識貨,只給五兩銀子不管是陳洪綬還是米芾,知道自己只值五兩怕不是要氣活過來。”
夫人道“呸,氣活了更好,我便叫他們多畫幾幅還能多得些銀子。”
謝知縣笑道“夫人圣明。”
夫人道“圣你個頭”她唉聲嘆氣“少不得去借一些,總不能叫人餓著肚子,都怪你,好不容易永安侯到了跟前,卻凈讓人干丟臉的事”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商議著走了。
初十四看看楊儀,笑道“你瞧他們,倒也有趣。”
楊儀道“這謝知縣倒是個清官。看他的衣裳鞋子都是舊了的。”
初十四點點頭“可惜啊,這樣清官,在這個什么都沒有、只有悍匪滿街的地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說到這里,初十四道“對了,我有一件正經事要跟你商議。咱們先回屋,別把你凍壞了。”
兩人回到屋內,夏綺已經等了很久“怎么才回來”摸摸楊儀的手,冰涼,趕緊給她換衣裳,叫她去或炕上偎著。
初十四便拉了張椅子,在炕邊兒上跟她說事兒,夏綺也不打擾,進進出出地給楊儀遞帕子送熱茶,弄的楊儀過意不去。
她想下地,夏綺指著道“你就在那坐著不許挪窩,不然我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