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猛然將薛放抱住,薛放一頓,也舉手將對方摟住。
此刻,從門外又走進一個人來,卻是個臉微黑中等個頭的漢子,他走到金員外身旁,低低說了一句。
金平皺眉“沒攔著她”
那漢子道“他們都不敢。”說話的口音怪異,有點兒不同于官話。
薛放抬手在蒙面人后腰上一敲。
對方會意地將他松開,張手把蒙臉的帕子扯落。
巾帕底下,是一張濃眉大眼十分爽朗英武的臉,笑的燦爛,可又比薛放記憶中多了幾分穩重。
竟然是在羈縻州的戚峰。
其實薛放早在先前看到四位高手出來之時,就覺著戚峰身上有一種令他熟悉的氣息,只是戚峰早已經高升,此刻也是羈縻州一方鎮守,沒有調令哪里能夠妄動。
但是兩個人才動手過招,那種熟悉的感覺便掩不住。
薛放望著那雙眼睛,看著他的一招一式,常年的默契在心中涌起,無法按捺。
所以在戚峰那看似“致命”的一招之時,薛放竟動也不動,因為他知道,那必定是戚峰,而戚峰絕不可能真的打出這一拳。
果然如他所料。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竭力地想壓著唇邊的笑,卻壓不住。
戚峰目光爍爍,笑道“我聽說你奉命到北境,擔心你身邊缺人使,所以過來看看。”
薛放忙先制止了他,又看向金員外。
金員外正在跟楊老太婆說著什么,此刻抬頭對上他的目光,便忙走過來行禮“薛督軍,先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薛放看看他又看看戚峰等眾人“原來員外是想試我的高低”
金員外哈哈一笑“不敢不敢,只是我想一飽眼福,薛督軍不愧是人中龍鳳。”他又沉吟片刻“我也是想試試看,薛督軍是否是那種朝秦暮楚之人,原來是我膚淺,我向薛督軍致歉。”
他畢竟是本地匪幫的巨擘,心思極其縝密深沉。他昨日便聽聞姑娘山昨兒跟官兵起了沖突,所以才疑心薛放是不是過來先穩住他們,實則是吞并之意的。
不過,早上之時他又聽了線報,才知道跟姑娘山起沖突的是永安侯這誤會其實已經解開了。
但金平心中有嫌隙,也恐怕薛放是出爾反爾之人,所以索性拿金燕燕來做筏子。
倘若薛放真的答應了這門親事,那才是金平最害怕而不愿見到的。
因為倘若薛放連永安侯都能舍棄,那還什么是他所看重的
而薛放可圈可點毋庸置疑的表現,無疑給金寨主塞了極大一顆定心丸。
這會兒楊老太太抬腿向外去了,無塵跟小川武士行了禮,也退了出去。
那后進來的黑臉漢子點點頭。
金員外道“這位才是真正的羿族高手青爺。”
這青爺確實擅長用毒,也是金員外好不容易招攬到麾下的,先前因戚峰想要給薛放一個“驚喜”,所以才替了青爺的位子。
金員外說了這幾句,又道“我也還有點事,且不打擾薛督軍跟戚大人,告退。”
他帶了青爺退了出去。
此刻里間已經無別人,薛放看看戚峰,又看看離開金平,終于忍不住“你這瘋子為何你會在他這里”
戚峰拉著他到一張小茶幾旁坐了,笑道“我聽說你跑到這里,就也打算過來,卻知道調令不便,就去跟子云商議,他叫我不要妄動,我怎耐得住,他又說要給我申請明調,這至少又要一兩個月,我怎么等得及”
薛放笑道“你都快當爹的人了,還這么急躁”
戚峰嘿嘿一笑“總之他沒有辦法,就答應讓我自己偷偷地來,瀘江三寨那邊,他替我照看著,橫豎他如今做這些事也做的得心應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