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不棄跟俞星臣面上都不由露出驚訝之色,原來這話,正是俞星臣之前跟穆不棄說過的。
他是監軍,按理說坐鎮武威從中調度就行了,如今離開,武威,威遠,衛城三地,便需要一個能發號施令鎮得住的人,此時除了穆不棄自然不做第二人選。
可雖然俞星臣也勸過了,但穆不棄仍是不放心。
楊儀道“我們隨行也有百人,這畢竟還是在北境京內,而匪賊們都已經依順了藏鹿之意,不至于再肆意作亂了。”
“匪賊雖然除去,但一則還有北原之患,另外就是流民”說到這里,穆不棄抿唇打住。
“流民”楊儀聽得最多的就是北原跟盜賊,但是“流民”,出現的幾率不算很多。
穆不棄看了眼俞星臣,低頭“是。越往定北城去,越是靠近兩國交界,一些百姓被戰事所逼,便向內逃難”
“既然是難民,有何可慮”
穆不棄呵了聲“永安侯,普通逃難百姓自不足為慮,但你忘了,若是一個人處于絕境之中,很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有時候流民甚至如匪賊一般,不,有時比匪賊還要”
聽到這里,俞星臣咳嗽了聲“穆將軍雖是金玉良言,但三軍不可無帥,如今三城也都指望穆將軍,何必為了我們兩人,耽誤了大事。”
楊儀也微微點頭。
穆不棄肩頭一沉“既然這樣,那就聽永安侯跟俞監軍的。我先告退了。”
他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俞星臣想了想“讓他留下是對的,這里的事情也是千頭萬緒,而且三魁四旗二十六幫派的那些人,也是龍蛇混雜,要把他們都捋順了,也是一件棘手難處的大事,只憑穆將軍一人也是不能夠的,幸虧之前薛督軍留了老關趙宇等幾位相助,還有藏鹿山所派的得力之人,倒還能應付過去。”
楊儀聽到這里,便道“俞監軍。”
俞星臣應了聲“何事”
楊儀道“去定北城,我不意外。但是,為什么十七趕得那么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俞星臣屏息。
楊儀盯著他道“我不懂,既然不是十七有礙,那還有什么事是你所不能提的”
俞星臣喉頭微動“我不是有意隱瞞,只是不知如何說起。”他想起了穆不棄的那句“這種事情永無良機一說”。
“實話實說。”楊儀擰眉“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蒙在鼓里。”
沉默,俞星臣道“先前朝廷命人運送了一批棉衣、餉銀,并糧草等,往定北城去不料中途遇到了流民襲擾。”
楊儀驚疑“然后呢”
俞星臣道“輜重等都給搶掠了大半,甚至護送的軍士也給殺了幾個,其中還有”
楊儀想站起身來,不知為何有點兒使不上勁兒,她好不容易摁著椅子把手起身“你說。”
俞星臣道“楊、楊家”
楊儀一陣犯暈“是二哥哥二哥哥隨軍來了他出了什么事”
俞星臣搖頭。
楊儀瞪著他“那就是大哥哥他可還好嗎”
“不”俞星臣深吸了一口氣,轉開頭去。
她著急“不什么,不是大哥哥,還是他不好”
“不是他們。”俞星臣的聲音極低。
楊儀的眼前突然漆黑一團“那是”她的呼吸急促,心里知道剩下的似乎只有一個選擇了,但無論如何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