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皇后正在見一位帝京來的宦官,那太監道“皇上說了,祖王城畢竟臨近大營,也算是前線之地,很是危險,皇上每日惦念娘娘,還請娘娘早點帶合都王子返回帝京才好。”
胥皇后面無表情地聽著,最后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太監張了張嘴,又道“娘娘,奴婢多言,先前聽聞有周奴意欲刺殺王子,可見皇上的擔憂不假,娘娘不如”
皇后默默地瞥著他“你是在傳皇上的旨意么”
太監會意,不敢多言,慢慢地低下頭去。
侍衛官從外進來,說了蒙岱“暴斃”一節。
雖然他用詞極為謹慎,把原因都推在“急病”之上,但胥皇后何其精明,冷笑道“素日里那樣不可一世,如今卻被一個十七歲的小子活活嚇死,真是給北原長臉了。”
那太監在旁聽得分明,心驚膽戰“那薛十七郎當真有這么厲害”
皇后道“你若不信,大可去大營親自一觀。”
這太監哪里有這種膽量,忙訕笑道“奴婢怎么敢。奴婢只是詫異,又是一個姓薛的”
胥皇后的目光閃爍,冷哼了聲,道“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其志。大營那邊兒只怕人心惶惶,都已經給薛十七郎嚇破了膽子”她看向太監道“你速速回京吧,叫皇上再選賢才,群龍無首,可是大忌。”
太監不敢多言,剛要領命退出,又謹慎問道“娘娘可有中意之人”
胥皇后目光閃爍,終于一擺手。
打發了這太監,胥皇后面上掠過些冷意,問道“這兩日俞星臣如何”
旁邊一名心腹隨從道“回娘娘,那位俞三爺多半是在房中照看受傷的侍衛,中間曾去了兩趟牢房被那些周人罵的不堪入耳。”
胥皇后聽他說“去了牢房”,本來皺了眉,聽見后一句,才一笑。
當下命把俞星臣帶來。
俞星臣先前腿上有傷,走路總是很慢,而且不穩當,現在似乎有所好轉。
胥皇后望著他“俞監軍,你考慮的如何了”
俞星臣遲疑“這還不到兩天。”
“本宮等不及了,”胥皇后微笑“現在就要你回答。”
俞星臣抿了抿唇,思忖著“在我回答之前,能不能給娘娘講個故事。”
胥皇后極為詫異“故事你哪里來的雅興,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后當然知道俞星臣這種人,連呼吸每一口都帶著算計,這會兒他能講什么故事,自然有其深意。
但她也十分好奇,他到底打著什么主意,難不成以為靠著區區一個什么故事,就能翻天覆地扭轉乾坤
“好啊,本宮正也想聽個新鮮故事呢。你且說罷。”皇后淡淡地。
俞星臣道“這個故事,是說一對兒青年男女。”
皇后抿了抿唇。
俞星臣道“他們兩個,天南海北,原本素昧平生,本來一生一世也見不著。不過偶然之機,兩人相識,竟是一見鐘情。”
胥皇后的眉峰微蹙,目光轉動看向俞星臣。
俞星臣道“可是兩人卻最終分開,多年后再重逢,男子卻發現,他心愛之人,竟是仇敵之女。”
胥皇后面上本來還帶著三分笑意,此刻已經收斂到半分也無。
俞星臣看向她“娘娘覺著這個故事有趣么”
胥皇后似笑非笑地哼了聲“自古以來多得是這種陰差陽錯癡男怨女的愚蠢故事,有什么趣味可言,難為俞監軍巴巴地說給我聽,還以為會是什么新奇不同的呢。”
俞星臣道“這個故事并不有趣,也不新奇,只叫人覺著遺憾。”
“是嗎,何來遺憾。”皇后臉色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