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無旁騖,但薛放隱隱地能察覺,俞星臣跟楊儀之間的一點“不同尋常”。
從當初俞星臣收了楊儀一塊帕子,他就覺著不舒服了,只是俞星臣解釋的合情合理,而薛放又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便拋在腦后。
薛放能看得出,俞星臣對于楊儀似乎有些“特別”,但他雖然不太喜歡俞星臣,可卻也知道俞大人的品性。俞星臣是知道他跟楊儀兩情相悅的,自然不會再橫插一杠。
何況楊儀對于俞星臣也從來都是退避三舍,冷淡的異常。
所以薛放并不擔心兩人會如何。
直到這次來北境,雖然薛放知道他們兩人不是同時啟程,但路上到底又遇到了一起只是事情發生的太多,他也沒工夫去想這其中如何。
俞星臣順利脫險,來到留縣,毫不避諱地穿了孝服,這些都罷了。
但“心疼”
若非親耳所聞,薛放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俞星臣嘴里吐出來的字。
對一個看似清醒涼薄、冷靜自持的人而言,“心疼”這兩個字,委實太過外露,太過了。
楊儀并未察覺薛放來到。
她只是不想再聽下去,也沒有等俞星臣說完,便寥寥幽獨地轉身。
抬頭,才看到薛放立在門口。
楊儀不知薛放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但此刻沉浸在悲感之中的她,也并沒有覺著怎樣。
而薛放的目光在轉到楊儀臉上的時候,卻很快地浮現出一抹溫和笑意。
他恍若無事地問道“在說什么”
“沒什么,”楊儀垂首道“我請俞監軍幫我寫遞送京城的折子,他答應了。”
薛放已經走了進來,扶住楊儀道“哦,那么是說完了”
“說完了。”
薛放喚道“斧頭。”
斧頭趕忙跑上前“十七爺”
薛放對楊儀交代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過去。”
楊儀略覺異樣,看看薛放。
本要詢問,可想到他方才突然離開,大概是有什么事,或許他是要跟俞星臣商議。
薛放一笑“回去吧。”
于是楊儀并未開口,只同斧頭一起出門。
而在楊儀離開后。薛放才回頭,此刻臉上的笑容已經收了。
他的神情有些冷淡,望著俞星臣道“俞監軍,剛才是怎么回事。”
俞星臣垂了眼簾“督軍指的是什么”
薛放道“不用跟我打馬虎眼,你剛才對她說的什么”
俞星臣眉頭微蹙“倘若督軍已經聽見了,那自然不用我再重復。”
“呸”薛放猛啐了他一口,道“什么叫不用重復,我是讓你重復我是問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沒干。”俞星臣坦然地回答。
“我倒要夸你了”薛放盯著他“只怕你有賊心沒有賊膽。”
俞星臣聽他說的粗俗,便不再言語,邁步向外走去。
薛放一把將他拉住“我還沒說完”
俞星臣被他一拽,略略踉蹌,他腿傷未愈,要格外小心,此刻咬牙穩住身形“薛督軍這不是胡鬧的時候”
薛放把他順勢往墻上一頓“誰跟你胡鬧”
俞星臣被他的氣息所懾,屏息不語。
薛放盯著他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跟她怎樣不然別想離開”
俞星臣看著薛放擒著自己的手,喘了幾口氣后“你想聽什么”
“不是我想聽什么而是要你說實話”
俞星臣唇角一掀“因為我說心疼楊儀,你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