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換了個眼神,小連道“難道是俞大人”
楊儀看見俞星臣頸間門那明顯的掐痕。
她方才喝了一碗藥湯,這會兒從嘴里到脾胃都是苦的。
不過,大概是習慣了,竟不覺著如何難受。
她坐在床邊,掃過俞星臣脖頸上的青紫之痕。
“十七對俞監軍動粗了”
俞星臣把領口向上稍微又提了提“沒什么,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楊儀笑笑“我本來想替他致歉的,這么看來,就不必了。”
俞星臣眉峰微動“各人做事各人當,你不用替他如何,他的意思,又并非你的意思。”
“這倒錯了,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楊儀斂了笑,抬眸看向俞星臣“想必,你知道我想說什么吧。”
俞星臣垂眸。
楊儀臉色平靜“為什么要生事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挑起事端。我本來以為你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現在看來是高估了。”
俞星臣垂著眼簾,等她說完后,又沉默片刻“你確實高估了我。”
楊儀搖頭“俞大人,容我問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俞星臣仰頭,吁出一口氣,才道“你心里把我當作是個壞人,怎么不問問他把人逼到什么地步只因為我說的那句話,他便不依不饒我也是一時情急才、說錯了話。”
楊儀自然了解薛放那脾氣一旦上來,是何等可怕。而俞星臣他頸間門的掐痕,也證明他絕非虛言。
但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覺著俞大人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你怎么能跟他說什么”楊儀停下,手捂著唇,把即將泛出的咳嗽壓下去。
正如薛放不想重復那句一樣,楊儀也沒法復述。
此刻,俞星臣望著楊儀隱忍而平靜的臉色,心中升起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站到了一個曾經令他深惡痛絕的位置上。
當初在京內,楊甯發現他有了前世的記憶,曾經言語要挾,如果把此事告訴楊儀,楊儀會待他怎樣。
但是現在,俞星臣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跟楊甯所站的位置差不多。
假如薛放知道了那些事
薛放會待楊儀如何
他明明不該這樣卑鄙,但確實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而在這瞬間門,俞星臣忽然體會到楊甯當時的心情,那種絕望,猶如窮途末路,近乎癲狂
“你怕他知道嗎”不由自主地,俞星臣說出了類似楊甯那會兒的話。
當時楊甯說“你怕讓她知道。”
而在俞星臣說完這句話后,楊儀的眼神瞬間門變了,從最初的平靜,變得有些銳利。
“你什么意思。”
俞星臣想讓自己打住,他不要如楊甯般變得“面目可憎”。
“沒什么”他低下頭,否認。
楊儀扶著床邊站起來“所以你是故意對十七說那句話的。”
俞星臣皺眉,苦笑。其實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那到底是故意,還是被薛放逼的發了狠。
楊儀歪頭看著俞星臣“原來我錯了。”
俞星臣抬頭“怎么”
“我以為我不向你如何便罷了,沒想到如今竟是、你在報復我了。”楊儀輕聲說。
“我沒有。”俞星臣擰眉。
“你沒有”楊儀走近了一步“你分明知道你的話有多厲害,你是能三言兩語覆滅了一座城池十萬大軍的人,你怎會不知你一句話會如何”
俞星臣想開口,又止住。
楊儀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樣”
幾乎走到俞星臣身邊了,楊儀掩著口,吸氣“俞大人,我現在已經是無父無母,我只有十七”
俞星臣聽到這里,忽然道“不,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