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烈聽聞是異族的人,才不問了。
他們歇息了會兒,重新上車。薛放歇息片刻,問道“曉風到底怎樣了,你用什么法子把他拐走的。”
胥烈聽他終于又問起這個來,便道“我可并沒有為難他,是他自愿跟我離開的所有孩子都無法抗拒的,就是他們的母親。”
薛放瞇了瞇眼睛“所以他現在是在”
“我已經派人把他送往西京了,要是天可憐見,他便能見到自己的親娘。”
薛放斜靠在車壁上,先前他上車下車,都是被金環眾人扶著。
金環心細,因他跟胥烈相處,怕有個什么意外,暗中出其不意地曾用銀針刺他手指,看他反應。
當時薛放只淡淡瞥她一眼,手指僅僅彈了彈,除此外毫無動作,可見藥性未退。
此刻他垂眸道“曉風自然有母親,就是在京內的岳屏娘。”
胥烈冷道“如果他是我姐姐的海納,那我姐姐才是他親生的母親”
“哦”薛放問“那誰是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胥烈知道他的意思,眼神變得有些不善“你最好別提了。”
薛放咳嗽了幾聲,低頭看自己的腿傷“為什么不提你怕什么”
“是我怕么”胥烈本來不想說此事,此刻被薛放一再挑引,便不由自主地說道“倘若那個人真是曉風的父親,那可是禽獸不如,竟把孩子從他母親身邊生生奪走,還告訴他的母親孩子死了何其的殘忍冷血。”
薛放擰眉,眼神微冷地看向他“禽獸不如的、是那些假情假意騙人在先的人要不是你們處心積慮的蒙蔽我哥哥,以他那性子,豈會跟什么北原人有任何瓜葛要不是你們自不量力,又豈會生出這許多的事端你挑起了火,卻怪滅火的人。”
胥烈張了張口,冷笑連連“滅火什么叫滅火,殺了自己的兒子叫滅火嗎”
“那我問你,一個定北城的守將,被北原的女人騙了,還生了孩子,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那孩子自然無罪,但他被你們養著,長大了自然還要針對大周這又意味著什么”
薛放說到這里,喘了幾聲,似乎是力氣不支,身子越發歪斜,聲音更低了下去“這不等同于背叛了定北城背叛了大周么別說我哥哥下不了狠心不會殺一個孩子,就算他殺了,那也并不理虧,造孽該死的是你、咳你們。”
胥烈的口才是極好的了,本來自詡在薛放面前絕不會落下風,沒想到竟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一口氣噎在心頭,胥烈眼珠轉動,抬腿踢了踢,正中薛放腿上的傷處。
“嘶”薛放疼的一顫,但也僅此而已。
胥烈心中得意,笑道“抱歉,我不小心”
薛放疼得臉色發白,卻只輕描淡寫地說道“告訴你,曉風要真是薛家的血脈,他就一定得留在大周不然我對不起死去的哥哥”
胥烈瞪向他,微微傾身“你想叫曉風幫著大周打北原,對他的母親下手,難道這就是對的”
“閉嘴吧”薛放索性閉上眼睛“大周向來不曾主動襲擊侵擾北原,是北原狼子野心,每每犯境這就是區別。”
胥烈咬牙切齒“好吧,隨你怎么說,反正曉風現在在西京了,他要是海納,自然愿意跟在自己親生母親身邊,你說破了嘴也是無用。”
薛放卻笑了起來。
胥烈疑惑“你笑什么”
薛放道“你不覺著,你逃出定北城太過順利了些么”
胥烈略略詫異“你是何意”
薛放道“我笑你吃一百個豆子都不覺著腥。”
“你到底在說什么”
“方才還提祖王城呢,這么快就忘了”
胥烈狐疑地“你的意思是,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