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被她傷心的樣子震撼,也莫名地覺著有些心酸,便試著靠近。
還不等他到身旁,胥皇后張開雙臂,將他緊緊地攬入懷中,哽咽著說道“海納,我的孩子阿娘的心肝寶貝”
雖然對于曉風而言,這個女人是他第一次見到的,可是一種天然無法抵擋的血親感應,讓他在胥皇后哭著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心里也跟著涌動。
他愣了會兒,情不自禁地伸手將胥皇后輕輕地抱住,有一聲埋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呼喚,逐漸將要蘇醒。
胥皇后在這里呆了一夜,她仔細地詢問曉風在大周的種種,有沒有受苦,岳屏娘他們對他好不好之類。
曉風道“娘對我很好,雖然窮,但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給我吃還有付叔,儀姐姐十七爺”說到楊儀跟薛放,又忙打住。
胥皇后早就把他的身世打聽的清楚,可聽他叫岳屏娘母“娘”,胥皇后道“好孩子,以后只有我才是你的母親,你就留在北原,跟母親永永遠遠的,再不分開了,好嗎”
曉風可沒有想過這個,他只是想見見自己親生娘親聞言一怔“啊可是我”
胥皇后趕緊捂住他的嘴“你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你在外頭必定受了很多苦,你放心,以后跟在娘身邊兒,娘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娘一定會彌補你的好嗎娘的乖孩子”
她的藍眼睛里淚光盈盈地,帶著慈愛跟祈求之色。
曉風的心頭顫動,終于沒有再說什么。
次日早上,有人來請胥皇后,她出去了一趟,回來告訴曉風,讓他安心住在這里,她有點事情去做,下午再來看他。
等皇后走后,曉風吃了早飯,覺著悶些,便出了門,在府內閑逛。
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跟著他,但她們說的都是北原語,曉風似懂非懂,也很少跟他們說話。
這宅子雖然很大,但他逛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中午吃了飯,又睡了一覺。
醒來之后才知道胥寶沁來了,只是看著他睡著,才并沒有打擾。
胥寶沁叫人趕做了兩套少年的衣裳,都是北原的衣袍,用的上好的狐貍皮貂鼠皮,并保暖翻毛的帽子,靴子等,從里到外,從頭到腳都是全新的。
丫鬟們又燒了水,伺候曉風沐浴。
曉風從沒有被人這樣無微不至地照料。
等他換上了北原的服侍,胥寶沁仔仔細細打量著,忍不住又將他緊緊地抱入懷中,失而復得,皇后沒法兒形容自己心中的狂喜。
恨不得時時刻刻把這孩子帶在身邊,或者向著天下昭告他是誰。
可偏偏她的身份如同一重桎梏,讓她不得自由。
當天晚上,胥寶沁守著曉風,等他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出門。
胥皇后以為曉風睡著了,不料他是假裝入睡。
曉風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他知道胥寶沁是胥烈的姐姐,知道她是北原的皇后,身份不同一般,也許她很忙
但是,這種陡然而來,卻又必須離開的感覺,讓曉風心里有些怪怪的,就好像好像這種感覺也并不陌生。
他望著身上錦繡的衣袍,看看身下鋪著的斑斕毛皮,想到皇后笑盈盈的慈愛的臉,這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嗎他喜歡胥皇后,但是又總覺著哪里不太對勁。
在胥寶沁出門后,曉風悄悄地起身。
他本來是想喝口水,不料卻聽見外頭有低低的說話聲音。
聲音很低,是北原的語言。
曉風稍微靠近門口,原本不懂他們說什么,但聽著聽著,心中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仿佛自己很久之前也會這樣的話一樣。
一個聲音道“現在太后他們恨不得抓住你的把柄,你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任性。”
胥皇后道“我不管她們想干什么,他是海納是我的孩子誰要敢拿這個興風作浪,我絕不會饒恕。”
曉風吃驚,皇后的聲音同跟他說話時候完全不一樣,透著幾分陰狠似的。
“萬一他們拿海納做對付你的武器呢皇貴妃可也正巴望著萬一給皇上知道了”
胥皇后道“我不怕讓皇上知道,哪怕他要降罪,我也要認回海納,他是我的孩子我絕不會再將他丟了。”
“寶沁,你不能這樣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胥氏想一想,都說大周的皇帝病重,興許會有宮變,但我們這里又好多少萬一逼得太后那些人狗急跳墻要知道最近有不少可疑之人,在門口出沒。”
“他們要針對胥氏不是一朝一日,跟海納沒有關系,總之我會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