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彼此相看,哈哈大笑,彼此手挽著手,向內去了。
初十四失望地嘁了聲“唉,沒熱鬧可看了。”瞥俞星臣“真多事啊。”
阿椿嘖道“你還說這話,自己的傷還沒全好,就消停些吧,橫豎改日有大熱鬧給你看。”
眾人進內落座,阿椿說起來,原來牧東林本來想借調三千兵馬到定北城,只是未敢擅動,得事先請示朝廷,所以先叫阿椿他們兩人前來。
不過當時牧東林并不知北原要起兵三十萬的事,既然如此,只怕非但要借調,而且人數要翻倍才好。
俞星臣見又來了兩員猛將,心里頗為安慰,他雖韜略滿腹,但到底不是將才,并沒有真刀真槍上過陣。
他又不是趙括那種喜歡紙上談兵的,人極謹慎,雖痛抓軍務,但軍事的排兵布陣操練指揮上,從不插手。所以先前才想把穆不棄調過來。
直到這會兒,看滿堂干將能人云集,才略安心。
碰面后,戚峰跟付逍以及定北城的守將們便商議攻守事宜,桑野跟阿椿雖不是定北城之人,但經驗豐富,聽他們說了會兒,已經了然于胸。
桑野主動請纓,愿帶一隊斥候兵出城深入偵查北原軍的詳細。原先有北原大營跟祖王城在,定北城的斥候最多只能在城外百里左右,但如果要掌握一手敵情,自然是越深入越好。
加上如今祖王城覆滅,卻可以往弗邑關左右看看究竟,那已經是距離定北城三四百里開外了。
戚峰還有些擔心,畢竟孤軍深入,太過危險。何況北原人狡詐,萬一在路上設了伏擊之類
阿椿道“他擅長這個,在西北的時候,便是他負責偵查,叫他去吧。”
這才商議定了。
山雨欲來,明明是最叫人不安的時候。
但對楊儀而言,這卻是幾天來頭一次如此心緒寧靜。
在知道薛放出事后,她的心時而如在油鍋之中,時而如在冰水之內,若不是還有一口氣撐著,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只要知道他在,仿佛只要他在,天便塌不下來,就算天塌下來,薛放也會站起來,把天撐住了。
她回到房中后,想一陣,笑一陣,又掉淚。
本來她做好了打算,若薛放沒了,父親也沒了,這北境自然也是她的安眠之地只要定北城過了這一劫,一切自有定數。
這一夜,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定北城外,桑野帶著一隊斥候,深入北原。
城頭之上,戚峰跟付逍眾人,正自緊鑼密鼓地巡邏查看,目光遠望向茫茫的雪原,希望桑野等人務必順利。
城中百姓,有的已經入了夢鄉,有的圍爐夜話。
原先流落街頭的乞兒裹著依舊有些破舊的被褥,睡在寺廟內,入睡前還盼著明日的回元湯餃,回味地咂嘴。
往年這個時候,街頭多的是凍餓而死的乞丐、貧民。
但今年不一樣,非但定北城不一樣,整個北境都大變了樣。
北境的百姓們只有一個最簡單的愿望,希望永安侯能夠在北境多留一日,希望這樣安安穩穩、蒸蒸見好的日子可以再多一點兒。
而在兵備司,俞星臣披著大氅,坐在燈影下,還在看夏州來的文書。
他不后悔自己跟楊儀報的“喜訊”,但很害怕自己真的弄錯了。
恍惚中,一陣冷風掠過,耳畔有說話的聲音,似乎是靈樞在跟誰
俞星臣并沒有抬頭,直到鼻端嗅到一點奇怪的、香味。
抬頭,才看到初十四笑吟吟地站在案邊兒“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啊俞監軍。”俯身把手中一碗湯藥放在他面前,半是玩笑地說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晚睡的人么就只有藥吃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